“君子一言?”
皇帝笑她一時生氣一時高興孩子氣,面上卻挑眉,“朕是金口玉言。”
到底還是和她擊掌爲誓,不過在他看來,玩的成分更重。
不過圖她高興罷了。
他想護着她的時候自然不會讓別人動她分毫,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
他倒是有些擔心,自己如今這般寵她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以後萬一不喜歡她了,這隻嬌慣了的小貓兒該怎麼辦呢。
雲露好像感覺到氣氛微妙,動了動耳朵,歪頭看他:“怎麼了?”
無辜的神情讓他心裏一跳,竟覺得有些酥麻,似有蟲蟻從尾椎骨攀爬向上,令人難耐。
罷了。
他拋開那些杞人憂天的念頭,小寶貝這麼可口,連帶着別人都不如他的意。
至少這會兒他還真有幾分離不開她的意思,只先寵着她教她高興就是了。
翌日,妙修媛晉爲正三品的聖旨傳達,後宮諸妃皆爲之震驚。
再加上剛剛聽說取消錦昭容晉爲妃位的事,難不成峯迴路轉,太后爲錦昭容籌辦的冊封禮要便宜了妙修媛?
雖然規格不同,但簡化一下再用也使得。
這可真是……
比起同情,後宮以往被錦昭容踩下去的人不在少數,聽聞消息俱都是幸災樂禍。
當然,看不慣妙貴儀受寵的人更是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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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一過,春草復甦,空氣中不再是雪珠子冰涼涼的氣息,而是瀰漫着甘草清芬。
搖光殿裏,帳子仍是紫紅薄豔的顏色,只換作紗制,更爲輕軟。
春風兒一拂,飄飄搖搖吹到內裏,差一點便能沾到雲露褪紅的肌膚,襯得她愈發膚色嫵豔。
她此刻腰彎如弓,細白的頸子輕揚,枕上綠雲堆皺。
那一雙修長的腿兒纏在男人的腰間,待他咬上雪乳,便似開了關竅輕顫,越絞越緊。
“寶貝輕一點。”
男人險些叫她弄得城門失守,鬆口輕哄,“等會兒再給你,嗯?”
牀單像起了風的碧水池面,亂皺皺盛滿春意。
上頭擱了一個七彩琉璃小碗,裏面是晶瑩剔透的蜂蜜,那碗隨着牀單顫動,隨之傾滾,透明微稠的荔枝蜜沿着碗壁滑出。
雲露的額發間香汗淋漓,累得一推他,軟糯糯地嗔道:“不要你。”
“不要朕,那你要什麼。
這個?”
皇帝濃如墨的眉毛挑起,因帳子裏的麝香旖旎更添一層深意。
他餘光瞥見那碗未盡的蜜,也不怕髒,手指一抹,在她紅潤的脣邊流連輕劃。
那蜜濃稠,他手指動時仍帶起黏絲絲的線。
雲露嫵媚地一縷眼風兒,伸出粉舌舔去,又如他所願,將那指尖含進口中,打着彎兒向指根繞去,輕輕一吮。
皇帝見她彷彿喫得心滿意足,喉間頓時發緊,把餘下的蜜從她的鎖骨抹至腰腹,俯身吃盡。
也不知是想試試她愛喫的東西,還是想常常她的鮮美滋味。
這一系列動作自又帶起她的酥軟顫慄。
良辰嚥了咽口水,臉上有些燒。
剛剛她想去收琉璃碗,誰知不小心撞見主子的好事兒。
雖說隔了帳子,但那氣息,還有主子那前所未聞的低軟甜膩的聲兒……
美景見她一出來就魂不守舍,自然押着她把事兒說了,這會子見她還放不下,便虛點着她笑個不住。
她用胳膊搡良辰道:“好啦好啦,再想也想不出個男人來。”
良辰羞惱得不行,原是秀氣的臉漲得通紅,強掙着去捂她的嘴!
和樂心事重重的走進來,見她們倆難得鬧成這模樣倒忍不住彎起嘴角,緊跟着見美景躲良辰,一下竄溜到自己跟前,便拉住了她。
美景被人擋着了還想去推,見是和樂笑得更厲害了,直接嘰裏呱啦把那事兒說了,一個閃身藏在和樂背後,把來抓她的良辰氣得跺腳。
三人玩鬧了一會兒,和樂知道良辰靦腆,再說下去她就過不了這個坎兒了,便徑自轉了話茬。
倒也正是她本來想找兩人商量的事。
“主子晉了貴儀之後,恩寵着實太多了。”
一個月裏,皇上至少有十幾二十天歇在搖光殿,剩下的,皇后、瑾妃、沈芬儀那裏坐一坐,彤史卻不一定有記,尤其是瑾妃那兒不過是給大公主,看大公主的。
再還有,謝嬪、寧寶林(已晉了小儀),也只一兩日。
錦昭容生生被冷了一個月,真是前所未有。
那些宮人見勢不對,原先巴結月華宮的也有不少倒到搖光殿這邊來了。
良辰一愣,“恩寵還有嫌多的?”
她以前伺候皇后,只在院子裏灑掃,卻也成天聽人唸叨,皇上要是天天歇在鍾粹宮就好了。
除了主子,宮人也能多受些福澤。
美景敲她腦袋,“榆木疙瘩!”
她能說會道,又長着一張討喜的臉,不像良辰跟和樂在一起的時候只能相顧無言,和她們的感情自然一日千里,這些“討嫌”的話張口即來。
良辰瞪住她不移眼。
又是和樂解了圍道,“若主子家世好,這般恩寵也算不上禍事。
可現今沒個家世匹配,主子晉升太快,已經招了那邊的眼。”
她指了指太后的方向。
說起來,太后確實沒少在言語裏給雲露難堪,可或許是有皇上在,到底沒下暗手。
然而如果皇上一直偏愛搖光殿,再接下去就難說了。
美景伶俐,一點就通透。
“那位有動作了?”
“說不上來。”
和樂沉吟了一下,“不能肯定是太后所爲。
三日前太后告病的事你們知道,今日我突然聽聞風聲,說是主子再三出言頂撞,纔將太后氣病。”
良辰與美景吸了口氣,面面相覷。
大夏並非以孝治天下,前面還有一個寵妃寵過了頭,險些氣死親孃的真宗呢。
可正因爲出了一個真宗,再出雲露一例,就格外引人注目。
無論如何,但凡太后露了這個意思,往後只會愈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