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滄沉默。
說實話，她不是很想理會這個傻子。
而且她也真的沒理，只是將飯菜端過去，又從牀邊抽出個小桌板，擦乾淨了，放在慕江寒面前。
“你屋子裏還有這種東西？”
想挽回尊嚴的燕王，拼命尋找着合適的話題。
虞滄隨意點了點頭，道：“小團還小的時候，只能坐在牀上，我就用這個放他的輔食，一點點餵給他。”
“……”
虞滄並不是抱怨自己曾經過的有多辛苦，只是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闡述自己曾經的經歷。
但聽完這話，慕江寒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
雖然時間很短，但虞滄還是做了三菜一湯。
番茄丸子的香味勾動味蕾，魚香肉絲的酸香讓人饞蟲大動。
就連那個清炒的素菜，都透着綠油油的美味顏色。
慕江寒沉默片刻，並未動筷，而是道：“這些，你都是從哪兒學的？”
他記得虞滄之前也是京城虞氏的嫡女。
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不會做這些。
虞滄正在收拾屋子裏的狼藉。
剛纔宸王鬧了一通，把她的屋子弄得有點亂。
聽見慕江寒的問話，她頭也不擡，只是很隨意地道：“不會做就學唄，一開始也弄得不好喫，不過慢慢調整，也就會了。”
她風輕雲淡。
彷彿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慕江寒知道，在這平靜下面，是她這些年帶着孩子，吃盡的苦頭。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緊。
那雙酸枝木的筷子就被他捏成了兩段。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安靜的房間中，還是聽得很清楚。
虞滄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幹什麼？不好喫也不能折筷子吧？”
這人也太沒禮貌了。
想喫山珍海味，去找他的王府廚子去。
這頓飯明明是他非要她做的，現在做好了，他一口不喫，在這兒折筷子跟她擺臉色？
沒搞錯吧他！
“本王……”
“是番茄丸子，哇，滄滄給我做肉丸子了！”
慕江寒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原本睡在自己身邊的小糰子，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擡着鼻子往桌子邊靠。
筷子已經被慕江寒捏斷了。
但虞滄很貼心地還給他準備了個勺子。
剛剛從睡夢中被勾醒的虞小團，想都沒想，直接就拿起桌上的勺子，大快朵頤。
慕江寒：……
虞滄：……
唉，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爹究竟是什麼幹什麼的，別不是個喫貨。
這孩子從小這麼愛喫，長大了難道要去當廚子？
想到這裏，虞滄又開始憂愁起來。
她並沒有注意到慕江寒的臉色。
直到某人看着那碗番茄丸子都要讓虞小團一個人喫完了，才咳嗽兩聲，道：“你就這樣看着他搶本王的喫的？”
“……什麼叫搶你的喫的，你不是不願意喫嗎？”
“誰說本王不願……總之，你再去拿一雙筷子來，不拿兩雙，再給這小子盛一碗飯，看給他餓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