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給她對峙。
但話沒說完,就聽見旁邊一直抿着脣的慕洗塵開口,“三嫂真有十足把握?”
“沒有。”
“這……”
“最多六成,你們每多拖一刻,便少一成,等拖到晚上,那就真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
“你、你胡說八道!我跟你拼了!”
長亭候夫人本來就不相信什麼女子醫術高超的謊言。
她不知道宮裏的風起雲涌,只當慕洗塵想爲自己造勢,才故意弄來這麼個蛇口蛇心的惡毒婦人,想要害死她的兒子。
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虞滄直接從牀邊站起來。
雖然醫者仁心,但如果爲了救人,害得自己被打死,或者打成半死,那都是不划算的。
而且那真是唯一的辦法。
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那麼落後,沒有完全無菌的房間,穿刺手術也會有很大的風險。
哪怕是她也不敢說有十成十的把握。
這種有風險的事情。
哪怕是有慕洗塵的兩百兩銀子,她也是不太想摻合的。
甚至想退錢。
畢竟只是兩百兩,不是兩百萬兩。
在慕江寒的豪擲萬金之後,虞滄覺得自己的眼界變得寬廣了,心胸也變得開闊了。
“長亭候夫人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另請高明,不至於鬧着要拼命什麼的,對了,剛纔可能還沒說清楚,你們別看長亭候世子現在昏睡不醒,但其實也是能聽見咱們說話的,只不過病魔作祟,讓他無法清醒,所以希望長亭候夫人夠保持端莊淑雅的形象。”
“慧娘!你冷靜些!”
“老爺!她這麼詛咒笙哥兒,你怎麼還能無動於衷啊!”
“長亭候夫人先別激動,你們或許還不知道,但我三嫂之前在燕州城的時候,可以贏過了百草谷谷主的親傳弟子,治好了一個身患背疽絕症的人,她的醫術是三皇兄拍着胸脯跟我承諾過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慕洗塵說着,信誓旦旦地站到了虞滄面前,似乎想要替她作保。
但站在他身後的虞滄,腦子裏卻緩慢地打出個問號。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稱呼慕江寒一聲“皇兄”。
但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
而且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貨剛纔在爲自己擔保的時候,是不是又不動聲色踩了百草谷一腳?
他跟百草谷有什麼仇怨,爲什麼要拉上無辜的她呢?
“我……”
“什麼百草谷親傳弟子,不過是一個醉心於歪門邪道的叛谷之徒罷了,燕王妃若想以此吹噓,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在氣氛無比尷尬的時候,那個白衣男人忽然站出來。
他靜靜看着虞滄。
好像剛纔那些混亂和緊張,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屋裏明晃晃的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呈現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但你說得沒錯,人命關天,既然你說得這樣信誓旦旦,那就有我跟你一起,行那什麼穿刺之法,若半途有什麼差錯,我也能在第一時間救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