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聽不懂。

    但長亭候夫人是聽懂了。

    這女人是在笑話自己。

    她說她既然已經嫁到了長亭侯府,就不應該再想着自己之前公主的身份,甚至還想用這個身份,威脅他們。

    好啊。

    很好。

    這講燕王府的人,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總之,我今天一定要拿到給我笙哥兒的藥方,不然,你們燕王府就別想安寧。”

    “好啊,那你鬧吧,現在就可以開始。”

    虞滄也算是服了這位曾經的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先帝究竟有多寵愛她,居然把她寵成這樣一個無腦草包。

    虞滄曾經也有草包之名。

    但她覺得,跟原身曾經的所作所爲比起來,眼前這位侯夫人,才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眼前一亮。

    “你、你們……”

    她這下是拿他們完全沒辦法了。

    因爲也不可能真的不光不顧的鬧。

    這點臉面她還是要的。

    她只是沒想到,這對夫妻這麼油鹽不進,無論她說什麼,他們臉上的表情都不曾變過。

    “好,我明白了。”

    長亭候夫人忽然冷靜下來。

    虞滄:?

    她並不知道這位侯夫人私下進行了什麼樣的自我調節,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反正她就靜靜坐在那裏,看這位侯夫人表演。

    “我知道,你是虞家的嫡長女,你們妹妹惹了禍事,自然要找機會幫她開脫,所以現在纔拿捏住能救我兒的藥方,這樣吧,你老老實實把藥方交出來,至於虞家女謀害我兒的事情,我可以讓大理寺從輕發落。”

    長亭候夫人雙手交疊在身前,很有底氣地說完這番話。

    她覺得自己開出來的這個條件非常合理。

    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

    本來,那個害了她家笙哥兒的蛇蠍女子,她打算讓大理寺嚴懲的。

    但現在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

    虞滄看着她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腦子裏緩緩打出個問號。

    她沉默半晌,直到確定這位長亭候夫人並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而是真的在認真提出這樣一個交換條件後,她震驚了。

    她覺得這個世界挺玄幻的。

    而她,也不介意做出一點讓這個世界更玄幻的事情。

    “侯夫人,相比於我那位已經許久不曾見過的妹妹,我還是覺得真金白銀更爲吸引人。”虞滄放下手中的茶盞。

    她素白的指尖輕輕點着桌面。

    彷彿在敲擊某種有序的節奏。

    長亭候夫人愣了愣。

    片刻,才道:“你說什麼?”

    她似乎沒聽懂虞滄的意思。

    虞滄倒也不介意爲她解釋一遍。

    “我對貴府跟虞家的恩怨,沒有興趣,我治病救人,應該得到應有的報酬,在那之後,侯夫人想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

    虞滄徐徐說着。

    末了,還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加一句:“不過我還是有句話想要提醒侯夫人,大理寺接收的案子,要怎麼判,是根據律法裁定的,並不是某個人的一句話,就能改變結果,侯夫人這話咱們私下聽聽,也就罷了,若是讓別的有心之人聽到,只怕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