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滄很詫異。
她愣了半天,才點點頭,表示聽他安排。
兩人去往大理寺。
而這時,已經在地牢裏待了一整天的慕洗塵,正半躺在審訊室外面用來休息的長椅上,一向狡黠的臉上,露出着某種生無可戀的悲涼。
犯人還沒有鬆口。
但他已經麻木。
畢竟裏面有那位大人親自坐鎮,沒有任何人能在他手下堅持過三個時辰。
審訊室裏,犯人的慘叫不停地傳出來。
看這情況,應該差不多了。
“殿下,您都忙了一整天,不如先回去休息,這裏有小的們守着。”
手下過來勸說。
這人是大理寺的官兵。
雖說慕洗塵在大理寺沒什麼架子,幾乎是他們一樣同吃同住,但人家畢竟流着的皇室血脈,又是聖人器重的皇子,未來說不定就要繼承大統。
大理寺的人,還是對他很客氣。
“大人都還沒走呢,我怎麼能先離開?再等等吧,一會兒大人忙完了,我還想邀大人去小酌一杯,順便跟他學習學習,他一個伯府出來的貴公子,怎麼會那麼多令人瞠目結舌的刑罰,有好幾種甚至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是開了眼界。”
慕洗塵悠哉悠哉地說着,很自然地在長椅上換了個姿勢。
說起來,這長椅原本也不是放在這個地方的。
是慕洗塵來了之後,覺得工作過於辛苦,壓力過於巨大,從自己府上搬過來的,平時工作疲倦的時候,用來休息。
現在他就躺在上面。
手下在旁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也不敢反駁,只能點頭應承。
“對了,我不是讓你們派人去盯着燕王那邊嗎,現在什麼情況。”
慕洗塵百無聊賴,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頭也不回地問道。
那官兵立即將自己今天收到的消息告訴他。
順便還把今天長亭候夫人去王府鬧的事情也說了一通。
說得繪聲繪色。
彷彿他在裏面親眼見到一般。
“那長亭候夫人本來就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三哥這次算是攤上大事了,不過沒關係,他辦法多着呢,一定能過了這一關的,倒是他那位王妃……”
“燕王這次惹上長亭侯府,想要自己全身而退,就只有讓他那位王妃將所有罪過一力承擔,而聖人心裏也會生疙瘩,殿下這計策一箭雙鵰,真是絕妙。”
那官兵殷勤拍着慕洗塵的馬屁。
慕洗塵輕笑。
他並不稀罕這樣的奉承。
只不過也從不阻止,只是當作一陣風,從耳旁刮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但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未注意到裏面的慘叫聲已經停下。
穿着緋紅官服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板正的衣服上,沒有任何污漬,甚至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到。
他一言不發地經過慕洗塵身邊,聲音平靜道:“與其有功夫去算計別人,不如想想怎麼做好自己手上的事。”
正躺着的慕洗塵:……
“咦,大人忙完了?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