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光線幽暗。
那人身上緋紅色的官服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扎眼。
身後審訊室的門微微開着。
有血流淌出來。
這樣的出血量,裏面人的大概率凶多吉少。
可穿着緋服的男人卻彷彿沒看見一般,溫和的臉上帶着淺淺微笑,如三月春風,吹得的人找不到東南西北。
他眉心有一枚淺淺硃色,似乎是胎記,卻給這張傾世卓絕的臉更增添了幾分驚豔。
君子端方,溫良如玉。
上官明行,文昌伯府世子。
生於權貴世家,曾祖父是大周朝肱骨之臣,父親才華橫溢,譽滿京師,又有大功,得封三等伯。
而他並沒有像其他紈絝子弟一樣,在家裏坐喫山空,而是去考了科舉。
如今而立之年,已經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虞滄就算不嫁燕王,也是完全高攀不起這位的。
她跟慕江寒趴在地牢隱蔽處的房梁,遠遠看着那位大理寺卿訓斥慕洗塵,心裏已經不知道該說震驚還是感嘆。
幾人不知說了多久,才從地牢離去。
只留下一個負責看守的獄卒。
不過說是看守,實際是打掃還差不多。
獄卒在審訊室裏忙碌。
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房樑上,有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原來那人就是上官明行,震驚,我居然曾經跟這樣一個人定過親,拿出去我能吹一年。”
雖然虞滄極力壓低聲音,但在那字裏行間,還是能聽出幾分興奮。
主要是上官明行的容貌實在太過優秀,就連她這個自認不是外貌協會的人,都感慨不已。
放着這麼好看的未婚夫婿不要,非要嫁給性格惡劣的慕江寒。
慕江寒的臉雖然也不差,但整天板着個臉,像終年不化的冰,沒有絲毫樂趣可言,而且還冷酷無情。
再看剛纔上官明行笑起來的樣子,多好看。
一看就是個貴公子。
“那真遺憾,你已經跟他退親了,還有了個四歲的孩子。”慕江寒冷笑。
黑色面巾下,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還是能很清楚感覺到他現在並不高興。
虞滄猜測,可能他跟上官明行也有恩怨。
這人脾氣差,跟誰關係都不好。
活該被孤立。
虞滄心裏罵罵咧咧,嘴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換了個話題,道:“不過我們就這樣待在這裏,他會不會發現?”
慕江寒的語氣這才稍好一些,“上官明行不會武功。”
“啊?怎麼會,剛纔六殿下不是說他走路都沒有聲音?”
“他說的話你也信,”慕江寒緩緩收回目光,“老六自幼習武,他只怕早就發現人出來了,只不過故意裝不知道,那小子花花腸子多,你也記住,少聽他的鬼話。”
說這話的時候,他帶着虞滄從房樑上跳下。
這裏就只剩一個獄卒,非常好解決。
不過須臾,他就把人打暈。
動作快得連虞滄都沒反應過來。
“關押虞青的牢房就在裏面,他們過不了多久應該還會再回來,時間不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