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乾脆利落，手勁奇大，而且是故意錯開骨頭，剛好從關節處將手砍下。
這手法，一看就不是什麼王府侍衛，而是常年跟在慕江寒身邊，負責刑獄的暗衛。
虞滄捂住虞小團的眼睛，不讓他看這血腥一幕。
宋遠還在哀嚎。
他身後跪着的那些金吾衛，一個個臉色慘白。
王素月嚇傻了。
她是真沒想到，這燕王居然如此殺伐果斷，根本不聽人說什麼，直接就動了手。
難道他不怕天子發怒嗎？
但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時間再想別的，因爲在處理完宋遠之後，那個輪椅就向她轉過來。
中年男人推着輪椅，緩緩朝這邊走來。
此時此刻，王素月眼中的震驚和怨恨，交織成濃濃的恐懼。
她掙扎着想逃。
但虞滄踩在她背上，又用棍子制住她，無論她怎麼掙扎，都逃不開這束縛。
“不！殿下饒命！妾身、妾身知錯了，是妾身有眼不識泰山，是妾身有眼無珠，還請殿下開恩，請……請王妃開恩，繞了妾身！”
她一邊掙扎，一邊流淚。
此刻，她臉上再沒有那種我見猶憐的柔弱氣息，只有啼淚橫流，歇斯底里。
虞滄看不到她臉上表情，只是從那哭聲中聽出她的慌亂和恐懼。
她心裏感嘆，慕江寒果然是個殺神，誰都怕他。
“你要不想殿下出手，也可以，我出手比較乾脆利落，就像剛纔說的，用這根棍子貫穿你的喉嚨？好歹也是個乾淨的死法。”
虞滄壞心地道。
“不！”
王素月尖叫。
可現在已經沒人能救她了。
她的守護神，在她作天作地之下，少了一隻手。
那些跟着保護她的小廝丫鬟，早在燕王出現之後，就躺在地上裝死，根本沒有要來拯救一下自家主子的想法。
空氣裏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虞滄皺眉。
沒等她再開口，抱着她脖子的小不點已經道：“滄滄，她尿了。”
虞小團聲音不大。
但現在燕王出現，說有人大氣不敢出，整個街道落針可聞，他這一聲，基本所有人都聽見了，還聽得很清楚。
虞滄的沉默一瞬，緩緩挪開了腳。
倒不是不怕她跑。
只是她現在身上這一身，是慕江寒專門找人定做的，聽說腳上鞋子是用的聖上賞賜的蜀錦。
燕王府就得了一尺，全給她做鞋了。
要是弄髒了，到時候可能會扣她工錢。
她也不想自己洗。
不過在她腳挪開之後，王素月也沒有逃走，而是趴在地上，用一種破罐破摔的姿態，繼續放聲大哭。
虞滄看幾眼她的樣子，也懶得再管了。
她抱着虞小團走下階梯，先是去了看了眼川流。
那個傻貨，不管不顧直接衝了上來，結果就是被別人吊打，現在可好，臟腑幾處都受了傷，恐怕短期之內是好不了的。
她嘆息一聲，讓圍上來的侍衛先把他擡下去。
把這人處理好之後，她才轉身，走到慕江寒面前。
“殿下，你怎麼起來了？”
“哼，再不來，難道讓人來給你收屍嗎？”慕江寒並不解釋自己是怎麼清醒的。
這裏也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你也真是厲害，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惹上一身麻煩。”
“我也不想啊，”虞滄無奈，“再說，也不是我去找麻煩，是麻煩非要來找我，你說，人家都動手了，我也不能站在原地，讓人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