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候夫人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御案後的祖孫倆。
兩人其樂融融。
剛纔的緊張氣氛好像並不存在。
順成帝的氣息漸漸平復下來。
“聖人是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御醫來看看?”虞滄問道。
“休想轉移話題,阿兄……”
長亭候夫人正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虞小團又開口,“祖父,你是不是看奏摺看累了呀,滄滄有一套獨家按摩手法,很有效的,爹爹平時看書看累了的時候,就會讓滄滄給他按呢,要不讓你也試試吧?”
虞小團眨巴着眼。
這純粹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可他一副懵懂的模樣,透着單純真摯的可愛。
順成帝心裏的煩躁頓時扔到了九霄雲外。
“不礙事,祖父好着呢!有你這小福星,祖父還能再看十摞!”
“阿兄……”
長亭候夫人氣得差點厥過去。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明明剛纔已是箭在弦上,馬上就要治罪了,怎麼那小雜種一打岔,就不提了?
難道是她的“法寶”失效了?
她焦急地擰着衣角。
忍了半天,才勉強按捺下心底的怨氣,換了個柔和的聲音,“阿兄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吧,正好惠兒隨身帶着安神的香囊,你快拿去試試。”
說着,就從腰間拿出個藍底銀絲芙蓉繡紋的香囊,雙手奉上。
站在一旁的虞滄微微挑眉,似乎也在看那個香囊。
但長亭候夫人並不畏懼。
她知道虞滄懂醫。
可醫術那種東西,豈能與母親從小傳授給她的“法寶”相比。
至於剛纔的紕漏,她更傾向於是個意外。
“安神的香囊?這倒是巧了,兒媳最近也才做好一個香囊,裏面放了些安神的藥材,聖人若不嫌棄,也請收下試試。”
她笑得溫和且真誠。
但在長亭候夫人看來,簡直愚蠢透頂。
虞滄的香囊必然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只有她的,纔是讓人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的救命良藥。
今次雖然出了差錯,但等人情況穩定之後,肯定還是會幫她。
想到這裏,長亭候夫人心裏又更平靜了幾分。
順成帝也不好拒絕兩人的好意,就讓李全福都收下了。
他身體不適,不能再繼續幫着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讓兩人先回去,改日再說。
兩人都福身拜過。
虞小團又屁顛顛回了虞滄身邊。
順成帝其實有點捨不得這小糰子。
不僅因爲他是皇長孫,還有他圓潤可愛,天真浪漫的樣子,讓他喜歡得緊。
“小虞,朕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順成帝忽然出聲,叫住她。
“是。”虞滄乖乖停下,靜候吩咐。
只見他猶豫半天,才道:“要不,讓小團在宮裏住幾日吧,你們藏這孩子藏了這麼多年,朕稀罕得緊,這幾日不如讓他多陪陪朕。”
他也知道這麼說不合適。
但就是忍不住。
那麼白白軟軟的一坨,多可愛啊。
虞滄動作一頓,下意識握緊了虞小團的手。
“這,恐怕得看他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