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腦子沒包。
要是尋常人家,她肯定有話直說,但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大周的九五之尊,她心裏就要一百萬個不願意,也不能直接說不行。
而且讓她帶着虞小團住下,也是不行。
慕江寒還在牀上躺着,等她回去救命。
“我不想住着這裏,我認牀,我要回家。”
虞小團拒絕得非常乾脆,好像面前的不是跺一跺腳就能讓大地抖三抖的大周皇帝。
順成帝臉上露出失望。
“哼,不樂意就不樂意,還扯謊。你從燕州城過來,不也是換了新的牀,不一樣睡得上好?說白了,就是嫌棄祖父,不願意跟祖父呆在一起!”
順成帝也置起氣來。
或許是跟孩子說話,他也染上幾分孩子氣。
虞滄哭笑不得。
這一家子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比一個幼稚。
偏偏她還不能懟人。
虞小團也犯難。
他倒是不討厭這老伯。
雖然只是自己在京城期間,名義上的祖父,但還是挺親切的,對他也不錯。
但他不想離開虞滄。
無論如何也不想。
“聖人恕罪,原本回了京城,兒媳也該去賢妃娘娘跟前儘儘孝心,可殿下前日貪涼染了風寒,還未痊癒,不如等殿下痊癒後,兒媳再帶着小團,去賢妃娘娘那裏小住一段時間,這樣聖人也能天天看見小團了。”
虞滄想了半天,終於想出個折中的辦法。
“哼,風寒,這天氣他能染什麼風寒,分明就是惹了禍,沒臉見朕!”順成帝聽他提起慕江寒,更生氣。
“聖人息怒。”她也不解釋,只是順從地低下頭。
順成帝見狀,心裏也琢磨。
此女倒是脾性好,無論別人多麼急躁,她永遠都一副溫和模樣,或許也只有這樣的性子,才降得住他那糟心兒子。
當然,他是沒見過虞滄手拿燒火棍的樣子。
“你回去告訴那臭小子,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他最好趕快把宋家的事處理好,否則朕要他好看!”
“是。”
“好了好了,你們回去吧,回頭進宮跟賢妃小住一段時間,至於惠兒那邊……唉,你說你們纔剛進京,怎麼就惹上這麼多麻煩?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自己找個時間去跟惠兒道歉,別再鬧到宮裏了。”
“……是。”
虞滄也沒想到,褪去了威嚴的順成帝,居然是個話嘮!
她現在忽然明六皇子的嘴碎是從哪兒繼承的了。
幸好慕江寒沒這種壞習慣。
虞滄心裏的草泥馬在肆意狂奔,臉上卻依舊端着微笑。
“謹記聖人教誨。”
“退下吧。”
“兒媳告退。”
虞滄說完,就牽着虞小團離開了御書房,臨走也沒再看她之前遞上去的香囊。
她並不擔心順成帝不用。
畢竟剛纔李全福過來拿的時候,她將一張疊得極小的銀票放在香囊下。
看後來李全福指尖的動作,應該是已經收好了。
想到這裏,虞滄幾欲迎風流淚。
京城雖然是個容易賺錢的地方,但也是很花錢的地方。
這短短一日,她已經瀕臨破產。
要不還是趁慕江寒昏睡,把燕王府賣了,然後跑路吧。
“滄滄,你怎麼哭了?”
“……沙子吹眼睛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