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滄轉頭，只見一個穿着杏黃色衣裳的女子緩緩從後面走出來。
她低着頭，一向咋咋呼呼的她，今天不知怎麼，顯得格外安靜順從。
虞滄看着她。
蘇芊芊緩緩走到王賢妃面前，跪下道：“民女見過賢妃娘娘。”
她聲音很小，柔柔弱弱，跟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橫衝直撞的蘇芊芊，形成鮮明對比。
虞滄還以爲，她出來後會第一時間大聲指認自己的罪狀，然後哭鬧着讓王賢妃爲自己做主。
但預想中的事並未發生。
現在這個蘇芊芊，有些陌生。
她皺眉。
王賢妃臉上卻露出心疼的模樣，“你這孩子，怎麼現在這般見外，定是被這刁婦給嚇壞了，你放心，姨母今日一定爲你討回公道！”
王賢妃義憤填膺。
看來今天她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了。
蘇芊芊聞言，小心翼翼看一眼虞滄。
那雙從來趾高氣昂的臉上，沒有以往常見的得意，而只有小心和謹慎，好像真嚇得不輕。
虞滄的腦子裏緩慢冒出個問號。
這又是在唱哪一齣？
不過還沒等她想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就聽見那聲音怯怯地道：“多謝姨母，只是這件事也有我的不對，是我惹了燕王妃不快，她纔會讓我長點記性。至於我的丫鬟……說到底也是因爲我沒本事罷了。
“是我不好，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卻沒有保護好她，害得她、她慘死，是我的錯……”
蘇芊芊哽咽說着。
眼淚在她眼角懸而未落，楚楚可憐。
這一招以退爲進，可比之前高明多了。
虞滄明顯看到王賢妃眼中迸射出鮮明的憤怒。
合着蘇芊芊說的這幾句話，不僅沒有讓王賢妃消氣，反而火上澆油。
虞滄心裏也納悶兒起來。
這蘇芊芊，大病一場，怎麼忽然變聰明瞭？
她想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看向蘇芊芊的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探究。
但還沒等她把人看清楚，蘇芊芊就彷彿受到驚嚇一樣，瑟縮着肩膀，跪着挪向王賢妃。
她彷彿一隻受驚的兔子。
只能尋求王賢妃的保護。
王賢妃見狀，憤怒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憐憫。
然後看向虞滄的眼神，更加風雨欲來。
“還敢用眼神威脅芊芊？看來你跟燕王最近都有些得意忘形，依本宮看，不如把你那雙沒用的眼睛挖出來！”
這並不是在嚇唬她。
內侍真去拿了把小刀。
蘇芊芊不敢看，躲到王賢妃腿邊，嘴裏道：“娘娘請三思，燕王殿下這次救駕有功，燕王妃又是皇長孫的生母，咱們要是動了她，只怕、只怕燕王殿下不會善罷甘休的。”
“燕王？呵，本宮也是他的母親，他的功勞本宮享不到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爲這樣一個賤婦，與本宮做對不成？反了天了！”
不知爲何，聽了這話之後，王賢妃似乎更憤怒。
虞滄正疑惑，就聽到外面又傳來個聲音：“母妃，嫂嫂她不是故意的，你饒了嫂嫂這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