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輪椅的是順成帝身邊的禁軍親衛。
虞小團站在他身邊。
而他，依舊是那副冷淡陰沉的表情。
“聽說滄滄惹了您不快，兒子特意過來，替她道歉。”他坐在輪椅上，朝王賢妃低着頭。
跟王賢妃印象中一樣乖順。
王賢妃之前還有些緊張。
虞滄說了那樣的話，她都以爲燕王府都硬氣了，要跟她做對。
現在看來，他還算個有良心的。
王賢妃心裏鬆一口氣，又冷哼道：“本宮可受不起，寒兒的王妃現在厲害了，都會跟本宮叫板了，不知道再過些時日，是不是還要騎到本宮頭上去？！”
她又拿出二十年寵妃的氣魄。
慕江寒聞言，只把頭更低下去一點，“母妃息怒，滄滄自然不會。”
他的低眉順眼，無疑助長了王賢妃的氣焰。
之前在虞滄身上受的氣，好像終於找到個發泄的途徑。
“那你讓她跪……”
“滄滄又沒有入宮的打算，自然不會爬到母妃頭上，這一點，母妃不用擔心。”慕江寒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繼續道。
王賢妃：！
虞滄：？
“混賬東西！”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是不是瘋了？！
王賢妃氣得險些把手上護甲拍掉。
虞滄也很震驚。
她沒想到慕江寒居然會跟王賢妃嗆聲。
那不是他最敬愛的母親嗎？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擠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然而，讓衆人更震驚的，是他說完這話之後，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如今親眼看到，王賢妃眼中首先浮現的不是震驚，而是怨恨和忌憚。
她看着慕江寒一步步朝她走來。
手下意識握緊了長椅的扶手。
“母妃，滄滄是兒子唯一的妻子，她對兒子至關重要，母妃若是欺她、辱她，兒子必不能坐視不理，若母妃非要罰，就請罰兒子吧。”
他聲音很慢。
每一個字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王賢妃現在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只見慕江寒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將跪坐在地的虞滄拎了起來。
虞滄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到他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過來。
她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正要抱怨，就聽見王賢妃森森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你想清楚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
虞滄聽不明白。
慕江寒卻彷彿明白了。
他道：“母妃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母妃有什麼懲罰，兒子都沒有怨言。”
“……”
王賢妃不再說話。
虞滄也看着他。
慕江寒道：“看我幹什麼，快謝過母妃不殺之恩，我們要回去了。”
這話理所應當。
完全越過了王賢妃做決定。
如果說，他之前的話是忤逆，那現在就是實實在在打她的臉。
她冷哼一聲，道：“慕江寒，別以爲你最近立了功，就能翻身！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把你從泥潭裏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