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
在沒有燭光的房間裏,她以爲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對方發現。
“我沒有慕江寒那麼狡猾,也沒他那麼多陰狠算計,我可以承諾,如果你願意幫這個忙,我會給你一筆餘生揮霍不盡的錢財,再將你和孩子送去鄰國,保證你們的安全。”
他說着,也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
沒有光線照耀,虞滄看不清上面的字。
但這個紙張的大小她是很熟悉的。
通源錢莊面額最大的銀票。
一張是一萬兩。
對方很熟悉她的喜好,也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
虞滄對此並不意外。
她又退開兩步,臉上都是防備。
“不知道閣下想讓我做什麼?”
酬勞和危險成正比。
虞滄這幾個月,已經深刻明白這個道理。
“我沒有慕江寒那麼多花花腸子,只要你答應不再出手幫他,我就能把你和孩子安然送出去,明天,或者現在。”
沒有任何的危險。
甚至不需要她任何承諾。
只要輕輕點個頭,就能完成他要求的事情。
虞滄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是真的忍不住。
“閣下是把我當傻子嗎?死人的嘴纔是最緊的,我和孩子現在離開皇宮,可能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掉吧。”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大概率輪不到她。
“誠然,你說的有道理,但以我的本事,現在殺了你們也不是不可能,我沒動手,這就是我的誠意。”
帶着上位者的自信。
不過以他的實力,是應該有這個把握。
虞滄皺起眉頭。
道理她都懂。
但是讓她相信這麼一個連面貌都沒有見過的人,未免有些太癡人說夢了。
現在她不應該浪費時間跟他周旋,而是應該想想,該怎麼逃離。
她低下頭,月光也照不到她的眼眸。
消瘦的肩膀在昏暗的房間裏有幾分蕭瑟,也有一些顫抖。
“我知道閣下武功高強,你救過我和小團兩次,按理說,我不應該對你有什麼懷疑,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小團……小團又被人暗算,到現在都沒有醒,現在離開,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他身體無礙,閣下……”
“我明白你的顧忌。”
虞滄以爲這推諉,肯定會讓他生氣。
但他思索片刻,竟然點了點頭。
這人的氣息雖然危險,但居然是個好說話的人。
這兩種全然不同的氣息在他身上形成極端的割裂感。
虞滄只覺得腦子裏白光一閃,掠過什麼思緒,但消失太快,根本來不及抓住。
她握緊袖子,模樣有些侷促。
這種弱小的,隨手可以被人捏死的柔弱,似乎也讓對方放下了警惕。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收下定金,改日等孩子醒過來,我就送你們離開。”他還是將那銀票遞過來。
“……那、那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能點上燈,仔細看一看這張銀票嗎?”
面具人:?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