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裏都有不同的花花腸子。
慕洗塵捫心自問,自己雖然不是個天生的壞種,但也不至於讓別人坑了去。
尤其是慕江寒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
但是,最近發生的種種,越發讓他覺得,一些事情開始漸漸脫離他的掌控。
以至於今天早上慕江寒來找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竟不是像以往那樣遊刃有餘,而是警惕防備。
但最後他們還是談成了生意。
爲了那個棘手的案子。
“現在大周與南疆已經宣戰,邊境戰火紛飛,但京城出現會蠱術的南疆人這件事,還沒有個明確的線索,燕王妃本事不俗,若能得她幫助,這件事必定事半功倍。”
坐在旁邊的緋衣男人,溫雅分析着現在的局勢。
他對每個人都很溫和。
彷彿天生貴族。
慕洗塵吊兒郎當的坐姿,也在他溫和的語氣中,稍稍擺正了些。
他笑了笑,繼續道:“再者,現在審問的犯人,本來也是刺殺燕王與燕王妃的重要人員,他們希望旁聽,並非無禮要求。”
“那咱們不虧是吧,行,只要你說沒錯,那肯定沒問題,一會兒等他們過來,我就讓人開始,聽說小侄子也受了驚嚇,正好也給他們出口惡氣。”
話是這麼說。
但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還是一閃而過幾分惡意。
“……一切還是以審訊爲主,切勿公報私仇。”上官明行溫聲勸說。
他知道慕洗塵是個隨意的性子。
“你放心。”
兩人說定之後,又等片刻。
所以,虞滄走進門的時候,剛好就看到犯人的小拇指被割下。
慕江寒皺了皺眉。
但沒說什麼。
倒是慕洗塵似乎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站起來,道:“三哥三嫂,你們來了,我們正審問呢,不過這人嘴巴嚴,半天沒問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所以就稍微上了點嚴刑,畫面可能有點血腥,不巧被你們看見,你們不介意吧?”
這充滿綠茶氣息的發言,要是在平時,虞滄肯定多少要諷刺兩句,但現在,她只是看了眼那血流如注的犯人。
“什麼都問不出來嗎?那可能是六皇子的手段太輕了,我知道一種刑罰,叫彈琵琶,不知六皇子會不會?”
她聲音平靜。
跟她臉上的表情一樣,沒有溫度。
慕洗塵只是看着她的表情,都感覺從腳底幽幽生起一股涼意。
彈琵琶是一種酷刑。
別說大周醫術不怎麼先進,但先人們發明出來的種種嚴刑,還是很有些創意的。
此刑要用尖銳的匕首,在人的肋骨上來回撥動,整個過程類似於琵琶彈奏,故名彈琵琶。
這一場下來,人基本上也沒命了。
慕洗塵本來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結果人家根本沒被嚇到,反倒讓他很尷尬。
“這……三嫂真會開玩笑,現在什麼都還沒問出來呢,萬一把人給彈死了,別說是你們,阿爹那兒也不好交代吧。”
“六殿下放心,有我在,可以保證無論他‘死’多少次,都能從閻王手上,把這條命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