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源聽到他的稱呼,就知道事情不對勁。
皇子的嫂子,那該是王妃。
王妃怎麼會摻合到這件事裏來。
他剛開始以爲自己兒子犯了什麼要殺頭的大錯,但細一想,要真是犯了事,恐怕就不會這麼客氣地上門,而是直接抄家了。
“吳老爺子別緊張,我三嫂很厲害的,關於令公子的案子,說不定還有什麼遺漏的線索,你也不希望令公子含恨九泉吧。”
慕洗塵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勸人法子。
雖然那吳興源看起來一百個不樂意,但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虞滄跟着他們走進去。
屋裏也是一股久病的糜爛之氣。
大理寺立案後,就讓人來搜查過,但並未找到有用的證物,虞滄這次來也不一定會有收穫。
慕洗塵不恥吳畏平日作爲,就讓虞滄和上官明行進去看,他自己在外面等。
上官明行拿他沒辦法。
“六殿下衝動,讓燕王妃見笑。”
屋子裏,他向虞滄致歉。
正在查看牀鋪的虞滄頭也不擡,道:“在大理寺多年,六殿下還能有這樣的赤子之心,難能可貴,這應該要多謝上官大人平日的照顧。”
“燕王妃說笑。”他頓了頓,又問:“吳畏雖然可惡,但死於非命,此案不能不查,還希望——”
“上官大人放心,我自當盡全力。”虞滄沒讓他把話說完。
“……如此,是我多言了。”
虞滄又開始檢查吳畏的牀鋪,結果掀開枕頭,就在下面發現一堆藥瓶,乒乒乓乓從牀上滾落到地上。
她撇嘴。
上官明行見她一個個撿起那些藥瓶,怕她髒了手,想去幫忙。
但手還沒碰到,就見虞滄已經把那些藥瓶收起來。
上官明行一愣。
“燕王妃,這是?”
“藥的確是壯陽藥,但對於精通藥理的人來說,某些藥合在一起,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功效,爲了謹慎起見,我還是把這些帶回去看看。”
她說着,又轉頭去書桌附近查看。
吳畏是個荒淫無度的人,房間裏的書房也是擺設,書桌上面根本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虞滄研究了一陣,最後把他的墨塊拿走了。
吳畏人雖然不行,但家裏有錢,給他置辦的也都是頂好的貨,所以這上好徽墨,還值點錢。
上官明行眼睜睜看着她這種行爲,欲言又止。
虞滄黑沉沉的眼睛掃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將徽墨收進自己的口袋裏。
動作從善如流,一氣呵成。
上官明行傻眼。
正要再說什麼,就見虞滄好像已經檢查完了,轉身出去。
“背疽之症不是一時一日就爆發的急症,之前應該都有苗頭的,吳老爺,你兒子在發病之前,可有找過大夫來看?”
她找到門口的吳興源。
吳興源被她問得措手不及,好半天,才道:“他、他是有主意的人,我平日裏,都、都不怎麼管的。”
“那伺候他的下人,或者他疼愛的姬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