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他們顧不得這麼多。
讓人跑出去，聖人怪罪下來，他們必死無疑。
可笑的是，之前溯空口口聲聲說着什麼忠誠，但現在看來，他的忠誠，只是忠於順成帝而已。
意料之中的事。
虞滄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前方。
已經能看見城門了。
城門口的守城軍似乎也察覺了這邊的動靜，開始集結準備阻攔，這個時候，長河手裏的長刀也出手。
只要毀掉一邊車輪，那虞滄除非長了翅膀，不然根本飛不出這重重圍牆。
長河出手。
那瞬間所帶着的凜冽之氣，是虞滄之前混跡江湖也沒能感受過的，令人膽寒。
溯空之前說過長河武功高強，現在看來，應該還有保守的成分。
虞小團抓着馬車裏的扶手，在車簾晃動間，也看到了那飛馳而來的長刀。
溯空的刀跟尋常人的不太一樣。
他的刀刀身相對窄一些，略短，平口。
也正因爲如此，刀飛過來的速度特別快，快到虞小團都忍不住尖叫的程度。
他腦海裏甚至已經想到他們車毀人亡的場景。
“滄滄！”
小糰子尖叫起來。
而這個時候，虞滄也做出反應。
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匕首，在衆目睽睽下，插進那已經發狂的馬屁股上。
本來已經癲狂的馬喫痛，揚起前蹄嘶鳴，緊接着就是更加賣力的發足狂奔。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這個舉動。
如果說之前她靠着蠻力還能勉強控制住馬車的方向，那現在那馬就只剩下瘋狂了。
狂奔的馬眼睛都是紅的。
馬車速度快了一倍。
長河的刀剛好錯過，狠狠紮在路邊的小攤上。
周圍攤販看到這個動靜，早就找地方躲好。
虞滄回頭看了那邊一眼。
沉靜的眼眸中，似有挑釁，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長河沒有把人攔下，守城軍眼看着來不及關閉城門，只能將木欄拉來擋住。
不出所料，木欄被撞毀，渾身鮮血的馬拉着人衝出了城門外。
長河和溯空本來還在緊追不捨。
見狀，也只能慢慢停下來。
城外就是官道。
那裏的路比城內好走，周圍又沒有房屋，他們更追不上。
“大人，現在怎麼辦？！”
溯空着急道。
時至今日，他也不再裝模作樣。
長河和冷着臉。
誰能想到，那個在他看來懦弱又無用女人，居然藏着這樣一副面孔。
真是……陰險狡詐！
“回去稟告聖人，同時下令所有暗影衛，出城搜查！”
長河冷聲道。
看他這樣子，根本不像是個尋常的禁軍都尉。
畢竟連長空都對他畢恭畢敬。
“去扣住虞家的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家人孩子。”
“大人！”
就在長河冷聲下令的時候，先一步趕去虞家的禁軍匆匆來報。
他臉色不太好看。
看見長河，就撲通一聲跪下，“大人不好了，那去送葬的虞家人，出了城門就沒了音訊！”
“什麼？！”
“那在藥鋪的虞宋東呢？！”
“他說太累，要去後院的廂房休息片刻，但是……但是等我們的人去查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玩了一出偷天換日，然後自己再來一個金蟬脫殼！
真是反了！
“快去燕王府看看。”
“不用去看了，只怕也都跑了。”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信任過溯空。
她把他們都耍了個團團轉！
“怎麼可能！那馬上讓人封鎖城門……”
“八處城門，除開這一個，還有七個，你覺得自己現在能趕得及去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