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朝着虞宋東叩拜下去。
虞宋東很少看見她這麼認真的表情，愣了半晌，最後千言萬語，也只化作一聲嘆息。
“罷了，那就告訴你吧。”
虞滄一個時辰後才從虞宋東房裏出來。
不過跟她平時冷靜無所謂的表情不同，此刻她臉上冰冷似寒霜。
韓青嵐站在宮殿外面，看見她的臉色，還愣了愣。
“王妃？”
他試探着開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虞滄從憤怒中回神，看到皺着眉的韓青嵐，勉強把心裏的不爽收拾了一下，纔對他福身道：“青嵐。”
她對韓青嵐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之前順成帝才說，會讓他來監督義診。
“聽說你回來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其實沒有必要，太醫院的御醫也不少，我帶着出去，應該能解京城燃眉之急。”
他緩聲道。
虞滄卻是笑：“怎麼，青嵐也聽說了我今天的光輝事蹟了嗎，看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之前矜矜業業，老老實實當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卻沒有人說燕王妃知書達理，溫柔賢惠，這下縱馬穿街過市，倒傳遍了大街小巷。”
她拿自己打趣。
看來絲毫沒有作爲階下囚的覺悟。
韓青嵐拿她沒辦法。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爲何不能玩笑？我覺得宮裏挺不錯的，包喫包住，還有事情做，不至於太無聊。對了，你今天來，是要說後面義診的安排嗎？”
玩笑是玩笑，但正事還是要做。
她也只是從別人那裏聽說了病人的情況，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過病人才知道。
韓青嵐也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的確有點麻煩，我今天也是來問問，如果你和……虞大人都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要開始了，只不過我們還缺藥材。”
“可是升麻，木香，蒼朮，厚朴之類？”
“你怎麼知道？”
“祛疫之藥，大多都是這幾種，不過聽說之前被人大肆蒐購了，現在放眼整個京城，也找不出來多少，是有些棘手。”虞滄嘆氣。
韓青嵐看着她，道：“聽說你兄長遇害，也是因爲出城購藥，你……節哀。”
虞滄還沒有告訴他虞昭沒死的事。
事關欺君之罪，她也不想連累韓青嵐，只是默默點頭。
韓青嵐嘆氣。
“要沒什麼事的話，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京城大亂，邊境也是戰亂，一時間，本來歌舞昇平的大周，好像被吹開了華麗的表面，露出裏面千瘡百孔的芯子。
在這狂風下，每個人都是千瘡百孔。
虞滄看着天空中寂寥的明月，忽然道：“下雪了。”
韓青嵐聞言，也轉頭看過去。
只見夜色中閃動着明滅的光，是月光照耀下，雪花泛出的光澤。
“今年的雪來得比往年似乎要晚一些，但這個時候下雪，並不是個好現象啊。”
冬天太冷的話，對病情康復並不樂觀。
還有另外的病。
今年京城的冬天，怕是要不好過了。
“是啊。不過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