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無法看清來的人是誰,只能詢問坐在他身邊的虞滄。
虞滄拉着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道:“父親,是上官大人。”
這算岔開了韓青嵐的話。
韓青嵐拿她沒辦法。
別看她平時溫吞,但其實性子也很倔。
更何況上官明行在這裏,他不想讓他得知更多的細節,只能默默住口。
此刻上官明行也注意到虞滄的手,眉心的硃色呈現些許褶皺。
但還沒等他說什麼,牀上的虞宋東就已經虛弱開口,道:“是上官賢侄啊……不,現在該叫,大人了……抱歉,你與滄兒的婚事,是虞家對不起你……”
他是真有些不清醒。
提到上官明行,他先想起的居然是這件事。
旁邊一些人連上迅速露出八卦的神情。
虞滄也有些無奈,道:“父親在說什麼呢,上官大人是專程來看你的。”
“是……是啊,發生那樣的事,你還……還願意過來看看我這老不死,果然氣度非凡……”
“父親。”
“虞大人說的哪裏話,您是長輩,出了這樣的事,我理應過來探望,您不用在意我,先好生休息養病吧。”
上官明行上前幾步,竟然直接將虞宋東的手從虞滄手中輕輕拿起,放回了被子裏。
末了還很細心地爲他掖好被子。
無比體貼細緻。
其實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
原本,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她應該是要嫁給上官明行的。
虞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兩家關係也還算不錯。
可人算不如天算。
兩人到底還是有緣無分。
“我父親病糊塗了,上官大人別見怪。”虞滄看着身邊的人,“另外這怪病還沒研製出有效的藥物,大人還是別直接跟病人接觸的好。”
她說着,又遞給他一張帕子。
上官明行接過,道:“無礙,你不也碰了嗎,若真染上,那便勞煩燕王妃費心照看了。”
“我……”
“最近幾天忙得很,可接待不了上官大人這種自討苦喫的病患。”韓青嵐沒好氣地開口。
這會兒虞宋東也安靜下來,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虞滄被這麼一打岔,也不再提那些前塵往事,只是問:“上官大人今天來,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嗎?”
“沒有,就是看看伯父。”
“他病得不太清醒。”
“哪裏的話。”上官明行並不介意,停頓一下,又道:“他也沒說錯,只不過都過去了。”
虞滄不知他這話什麼意思,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低頭去給虞宋東擦拭患處。
“燕王妃也要注意身體。”
現在京城的人手大都已經到了極限。
大理寺,應天府,就連金吾衛都已經開始連軸轉,聽說太醫院也差不多。
他擔心虞滄,忍不住關心。
虞滄道:“大人放心,我有分寸的。”
“是啊,上官大人還是去做自己的正事,聖人屢屢召你進宮,應該有重要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