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官明行大概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他的狗脾氣，而且韓青嵐脾氣不好，他卻好的很，所以沒有放在心上，而是靜靜看着虞滄。
似乎爲了讓他放心，虞滄勉強扯出個淺淡笑意。
不過這微笑怎麼看怎麼蒼白。
身心上的疲憊已經讓她苦不堪言。
至於其他，也說不出來。
“原以爲寧安寺是個線索，但現在這個線索也斷了，我也不知之後該怎麼辦。”
或許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個人也只給她留了一條路。
一條充滿荊棘，一着不慎就滿盤皆輸的不歸路。
她身影單薄消瘦，坐在虞宋東的牀前，好像只一陣風就要把她吹走、折斷。
旁人心生不忍。
韓青嵐道：“你放心，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上官明行也道：“是啊，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幕後之人想做什麼，我們都不會讓他得逞。”
虞滄擡頭看向他們。
那雙澄澈堅定的眼眸，此刻渾濁似泥潭，看不清，猜不透。
“多謝兩位大人，但現在我父親情況不太樂觀，我想先陪陪他，其他事情，能否晚些再說？”
虞滄放下手裏的膏藥。
“等我想清楚了，若需要兩位大人幫忙，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她平日裏都是一副剛強模樣。
如今卸下僞裝，才發現她也只是個沒有依靠的女子而已。
燕王不在，她憑一己之力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現在虞宋東也倒下，等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韓青嵐無聲嘆息。
“好，多謝。”
“對了，我剛纔經過診篷的時候，聽說你沒有幫手，正巧我之前辦案子的時候，結識了一位老大夫，他雖不在太醫院任職，但多年下來救人無數，德高望重，你若需要，我去請他過來幫忙。”
反正在醫館也是看，過來也是看。
對於醫者來說，沒什麼區別。
關鍵的是，可以解虞滄燃眉之急。
“上官大人思慮周前，但現在診篷人滿爲患，又忙又累，怕是沒人願意做。”
“無妨，他不在乎這些，且他欠我一個人情，只要你點頭，我立即讓人去安排。”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虞滄想了想，點頭，“那就勞煩上官大人。”
韓青嵐之前的提議沒有被採納，反倒是後來的上官明行幫上了忙，他撇了撇嘴，有些口是心非地道：“還是上官大人思慮周全。”
這話裏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沒人知道。
上官明行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只頷首當作迴應。
他立即把事情安排下去。
虞滄大概也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搓磨了心性，沒了往日的靈動模樣，只安安靜靜坐在牀邊，半天沒有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慢轉頭，看向丰神玉樹的上官明行。
“上官大人屢屢鼎力相助，我卻無以爲報，我就心裏很愧疚。”
“這話就見外了，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但每次都麻煩你，我心裏過意不去，不知道能否做點什麼，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