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確定,不過仔細想想,從一開始的南疆之亂到現在,好像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一時興起能做到的,或許,閣下爲了今天,已經謀劃了多年,手下黨羽也不計其數,就是不知道,這些黨羽中,在朝中任職最高的是哪裏?”
“我果然沒有看錯,燕王妃是個聰明人,不過有些時候,人太聰明瞭,就會很危險,就想你現在遇到的危機一樣,其實如果燕王妃沒有早早地表現出自己過人的醫術和聰慧,我應該也不會發現你。”
“那麼,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呢?”
虞滄曾無數次地試探過,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
行事乖戾,高深莫測。
就像他臉上那張永遠變幻的面具一樣,有時候是羅剎,有時候又是厲鬼,但無論什麼,都是地獄裏的修羅。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想要的已經完成了,無論燕王妃再做什麼,也無法改變當下的情況,你說的沒錯,是我贏了。”
“那麼,上官大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虞滄又問。
面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房間裏變得很安靜。
寂靜得彷彿只聽得到呼吸的聲音。
那面具人不知過了多久,纔開口道:“燕王妃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不過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那沙啞的聲音似乎已經清晰了一些,有些陌生,但也有些熟悉。
虞滄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給虞宋東施針。
她在跟他對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彷彿這個答案早就在她心中,所以此時此刻,她才能這麼平靜地說出來。
面具人又是沉默。
這次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直到虞滄把手中的銀針都安排在虞宋東身上,那個黑影才緩緩擡手,取下臉上的面具。
陰暗的房間中,露出來的是那張俊朗無雙的臉。
此時此刻,他眉心的那一點淡淡紅痣,被揉碎在陰影中,變得若隱若現。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用了自己本來的聲音。
溫和如春水。
像三月的春風。
但此時此刻,聽到這聲音的心情卻不是平靜,而是冰冷。
虞滄緩緩轉過身,看向站在角落裏的男人,“我回宮裏之後,想過你應該會出現,所以就在寢殿裏放了一種我自己研製的藥香,旁人聞不出來,只有我聞得出來,所以,你再出現在城門口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我沐浴過。”
“我知道,但是我自己製作的藥香,不是尋常皁角可以洗掉的,所以哪怕味道已經很淡,我也能聞出來。”
“原來是這樣,你也果然沒讓我失望,你很聰明。”
正如此,他才更確定虞滄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不屬於慕江寒,而是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人。
“那麼上官大人汲汲營營,達到目的了嗎,如果你不願意說,那是否能給我一些安靜呢,反正我現在也是籠中鳥,對你起不到任何威脅,也不需要浪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