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潯厲眉頭皺得更緊。
但好在順成帝也只是忽然抽風這一下，結束之後，又恢復到之前那無精打采的樣子。
慕潯厲將他往自己肩上挪了挪，繼續往前走。
虞滄也不再說話。
氣氛再度沉默下去。
沒人知道這些人心裏想的是什麼。
不過好在，慕潯厲之後都沒有抱怨地道的路漫長難走。
在這種沉默中，總算是看到一點希望的曙光。
李全福先叫了一聲，然後加快步伐，慕潯厲緊跟在後，唯有虞滄不慌不忙。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道里到底走了多久，黑暗會讓人忘記時間，不過等他們出去的時候，看到幽暗雪地上那片廣袤的星空，都是沉默。
“居然走了這麼久？”
“當初明皇手下的工匠設計這地道的時候，就想過很多種可能性，聽說是爲了防止走漏風聲，或者其他什麼意外，所以特意修葺了好幾條，但唯一能走出來的，就只有御書房下面那一條。”
“原來還有這麼多學問在裏面，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接下來應該去哪兒？”
虞滄難得開口說幾句話。
順成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慕潯厲看了看她，半晌才道：“這裏雖說荒郊野嶺，但總歸比京城裏面安全，先把父皇安頓好，本王再回去接應。”
“殿下還要回去？”虞滄挑眉。
慕潯厲大義凜然。
他大概從未有過這樣的高光時刻。
李全福感激涕淋。
虞滄卻只是盯着頭頂的星空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地上的雪，才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裏比較安全呢？既然是暴亂，那些暴民應該在郊外也有據點，聖人這身衣裳太明顯，只要被人看到，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順成帝那身明黃的龍袍，哪怕是在夜色下、雪地裏，也跟燈一樣晃眼。
慕潯厲也早有打算，在虞滄提出這點之後，就脫下外衣，將順成帝裹起來。
不知是太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現在睡得很熟，跟周圍的雪地一樣安靜。
“去寧安寺。”
慕潯厲想了半天，最後想到這個地方。
虞滄一愣，道：“什麼？”
“殿下，這使不得！”李全福也道。
寧安寺那個地方，最近在京城很有名，她也還記得很清楚。
“當初那裏死了那麼多人，現在案子都還沒查清楚，怎麼將聖人帶去那種地方，萬一驚了聖駕怎麼辦？”虞滄反對。
可慕潯厲根本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睨她一眼，嗤笑道：“婦人之見，現在人人都知道寧安寺冤魂未平，暴民自然也不敢去那裏，所以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且父皇龍威浩蕩，那些魑魅魍魎又豈敢近他的身？
“不過你這個婦人就不一定了，你要是覺得害怕，可以自己找個地方，本王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