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滄有些漫不經心地重複着這句話。
過了會兒，又道：“怎麼，是我給你開的月俸不滿意，準備另謀高就了？”
“當然不是。”
林大牛繼續低着頭。
虞滄這時才終於將手裏的藥碾放下，擡眸看向跪在院子中央的男人。
“那是爲什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似乎信誓旦旦地承諾過，要我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怎麼這麼快就要跑路了？”
“……小人食言，是小人該死，望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若夫人肯讓小人走，小人願自斷一臂，當作答謝夫人當年救命之恩。”
“我要你手臂幹什麼，你又不是楊過，再說了，斷了一隻手，還怎麼去建功立業，我也不希望未來妹夫有什麼殘缺。”
虞滄說着，又將自己剛纔碾的幾種藥粉混合在一起。
她說話的時候，手裏的動作基本沒停下，好像林大牛根本妨礙不到她的正事一樣。
林大牛聽了她這話，也很詫異地擡頭看了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去，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也不多說，只是乖乖在原地跪着。
虞滄將手裏的事情做完，纔將那混合好的一包藥粉包好，丟給他。
林大牛連忙接住。
“其實你若想要一個配得上青兒的身份，我也可以給你，就像之前小團說的，這麼久以來你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你還是準備要走嗎？”
虞滄忙活完了，雙手抱胸地看着他。
林大牛沉默片刻，點頭道：“以夫人的本事和地位，想做什麼都不難，但小人還是想自己試一試，到時候在她面前也擡得起頭。”
她說完，讓愣在旁邊的虞小團進屋拿了個盒子。
這些東西本來是由管家收着的，這一路兵荒馬亂，居然沒有丟失，還回到了她手裏。
“這是你的身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自由身了，你想建功立業也好，想遠走高飛也罷，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的護衛的。”
虞滄說着，將那張身契撕成兩半。
林大牛大概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
但仔細想想，這的確又是虞滄的性子。
她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又好像把什麼都看得清楚明白。
“多謝夫人。”
“你去管家那裏領一筆遣散金吧，不管去哪裏，路上總是要花錢的。”
“嗚嗚，大牛你真的要走了嗎，以後我就看不到你了，那我怎麼辦，我肯定會很寂寞的！”
虞小團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哭唧唧的。
虞滄揉揉他的腦袋。
林大牛也無奈，只能微笑着道：“小世子聰慧過人，定能前途無量，小人無論在哪裏，都會爲小世子祈福的。”
“祈福就不用了，不如來點現實的，等你安頓好就給這邊報個平安吧，也讓某人定定心，畢竟年紀不小了，總不能漫無目的等下去，你覺得呢？”
“……夫人說的是，三年之內，小人定會給她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