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團特別傷心。
畢竟從燕州到京城，又從京城到現在的邑州，林大牛幾乎一直跟着他們。
虞滄忙的時候，也都是他陪着他。
現在人要走了，他肯定捨不得。
但捨不得也沒辦法。
這事不是他說了算。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生路上誰都是過客，要學會笑着說再見。”虞滄揉着虞小團的腦袋，試圖安撫他。
不過虞小團表示自己並沒有被安撫到。
“爲什麼一定要分開呢，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就算遇到麻煩，也可以齊心協力解決，我以爲我們會一直都在一起的，滄滄，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他留下來嗎？”
他圓溜溜的眼睛裏含着淚。
剛纔虞滄絲毫沒有挽留。
她好像很早就猜到了他的打算，但沒有要勸他的意思。
虞小團不明白。
“大牛有他想做的事，我們總不能因爲自己的想法就強行讓他留下，而且人生路這麼長，以後總會再見到的。”
“可是……”
虞小團低下頭，半天不知想了什麼，忽然擡起頭看向虞滄，淚眼汪汪地道：“滄滄，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嗎？”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
虞滄心裏知道，自己不可能陪虞小團一輩子，但需要直面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又不捨。
以前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現在好像又多出來其他的麻煩。
“我會陪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滄滄。”
虞小團更傷心了，趴在虞滄的腿上不肯起來。
還好她手上的事情都已經忙活完，剩下的時間拿來陪孩子也不錯。
現在開春了，天氣不錯。
如果前線的戰亂可以平息，說不定有空的時候，她還能帶虞小團出去逛逛。
也免得她整日都待在院子裏，旁人還以爲她在等那個不值得的男人。
………………
就在虞滄這頭安撫着虞小團的時候，某個正在爲平亂焦頭爛額的人很不適宜地打了個噴嚏。
“哎呀，殿下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天氣變化太快，殿下染了風寒？我這就去爲殿下熬一碗薑湯驅寒。”
川流咋咋呼呼的，就要出去。
說來也是運氣好。
當初慕江寒遇險，九死一生，所有暗衛冒死送他和慕洗塵突圍，多數埋骨青山之中，但川流跌下山崖，被路過的獵戶撿到，撈回來一條命。
後來慕江寒帶人去清理暴民殘黨的時候，也順便把他帶了回來。
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
但是傻人把慕江寒伺候得很不舒坦。
他曾無數次想過要把他送回到漠北去挖土豆，但都因爲形勢問題作罷。
“你若幫不上忙，就消停些，免得殿下整日除了操心平亂的事，還要被你擾得分神，你也不小了，怎麼還沒長得懂事一些？”
隨着冷漠的抱怨從門外傳來，幾個人影走進書房，依次跪在慕江寒面前。
莫風拖着帶傷的手臂，眼中卻閃着興奮的光。
“屬下拜見殿下！”
慕江寒皺着的眉停頓一瞬，然後擰得更緊，“……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