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跳脫的川流,也沒有繼續找話題作死,而是乖乖帶着莫風退下。
直到完全離開那間屋子,他纔像鬆了口氣似的,拍着胸口道:“真是嚇死我了,我剛纔還以爲你要被殿下撕了。”
“……”
“你說,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你不是從來說自己沉穩可靠嗎,剛纔忽然衝進來,真是把我嚇一跳。”
川流還在抱怨。
可能剛纔慕江寒的反應真的把他嚇得不輕。
莫風沉默。
過了會兒,才道:“太高興了,一時得意忘形,忘了規矩。”
他以前是最守規矩的。
但那是以前。
跟着虞滄的那段日子,那個女人不守規矩簡直已經成了習慣,加上整日刀口舔血,能保住命就不錯,久而久之,他也染了劣習。
如今回到慕江寒身邊,看到他剛纔臉上表情,才知道自己剛纔做的事情多麼荒唐。
“哎呀,不過你能回來就很好了,不要太往心裏去,殿下最近也是太忙了,又思念太子妃,所以一時激動了些,對了,你是怎麼從邑州過來的?那埋伏在路上的暴民我們還沒清理乾淨呢。”
說到這裏,川流又很好奇。
莫風也不隱瞞,將自己帶着人從河西到漠北的事情說了。
不過這一路回來風險也不小,他帶着的人,也在路上全部殞命,如今就剩他一人。
川流聽完,也很唏噓。
這一路走來,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艱難困苦,現在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旁人也爲此深感欣慰。
川流已經開始做兩人重逢之後蜜裏調油的美夢。
但莫風並沒有他這麼樂觀。
而且從慕江寒剛纔的反應看,他應該也有些顧慮,只是他們這些下面做事的,不知道主子真正的心意。
“先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吧。”莫風嘆息道。
“哦,對,你也該累了,來來來,我帶你過去。”川流如夢初醒,屁顛顛領着人離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坐在書房裏安排清剿佈局的慕江寒才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向窗外。
他武功非凡,外面兩人的對話自然也都傳到他耳朵裏。
看着外面陰雲密佈,黑壓壓的雲層彷彿要吞噬什麼似的,壓得人心口不舒服。
不知道邑州現在是什麼天氣。
人人都爲他入主東宮感到高興。
但他知道,她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明白這是開始,不是結束。
從他們入局開始,最後的結局就不是他們能夠選擇的。
這場本來只想攪一攪的渾水,讓他們也深陷其中,無法脫身,無法逃離。
“若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帶你們來京城……罷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但願你再等我些許時日,屆時我當面與你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