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主動去找。
對方也沒鬧出什麼動靜。
醫館的事進行得很順利,藥材也慢慢充裕了,虞滄沒事就在家裏研製自己的新藥,也不用整天奔波。
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解決。
比如蘇懷這個南疆人,到邑州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滄滄,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姓蘇的是南疆人的啊,明明我看他的模樣跟我們大周人差不多啊。”
虞小團撐着臉坐在虞滄旁邊,眼中撲閃着懵懂。
虞滄放下手裏的藥杵。
其實虞小團的觀察很細緻。
蘇懷這個人,從模樣到名字,都看不出是南疆人。
南疆人的相貌特徵比較明顯,就算不穿自己的服飾,也很容易被認出來。
但蘇懷不一樣。
正因爲這樣,虞滄纔會覺得他來得蹊蹺。
“就算模樣和服飾不一樣,生活的痕跡是不會變的,而且南疆多蠱蟲瘴氣,他身上有常年服食解瘴藥的氣息,就算不是南疆人,也肯定跟那邊脫不了干係。”
別的或許認不出來,但藥材的氣息,虞滄太熟悉了。
尤其她之前在江湖上討生活的時候,沒少跟這些三教九流打交道,所以遠遠看到蘇懷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不對勁。
“原來如此,滄滄真厲害。”
虞小團不會質疑虞滄的判斷。
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本事需要學習,爲了能夠更好地保護虞滄,他必須變得更厲害纔行。
“夫人,那位……蘇公子,請您過去一敘。”
管家又過來稟報。
那天之後,虞滄沒有再過去看過,只是讓人按時把傷藥和食物送過去,好像就是等對方傷好之後,就讓她離開。
這不就來了。
“好,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她放下藥杵,拍了拍身上的藥渣,就要進屋。
守在門口的高嶽忍不住抱怨,“什麼人呀,咱們夫人可是救了他的命,他不親自上門拜謝,還整天使喚人,真是一點教養也沒有。”
林大牛走了之後,他的日子變得十分枯燥,也沒人跟他鬥嘴過招了,所以怨氣都發泄在這個身份不明的蘇懷身上。
虞滄去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牽起小糰子,才笑着道:“人家是病人,身受重傷,不宜走動,而我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多走幾步不礙事。”
她倒是好脾氣。
但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在那淡定的微笑下面,藏着的絕不是能任人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好脾氣。
不知道爲什麼,高嶽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不知道那種感覺代表着什麼,但總覺得虞滄留下身份不明的蘇懷,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希望殿下能早點處理好京城周邊的事,過來接他們回去,免得他們整天這麼提心吊膽。
“其實,高護衛說得沒錯,蘇某也是在管家離開後,意識到自己行爲不妥,故而專程來拜訪夫人。”
話落,就見蘇懷一身白衣,站在虞滄院子外面,正對着這邊垂眸拱手。
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也沒人知道,剛纔他們那些話,他聽到了多少。
虞滄看着他,半晌,才笑着道:“那還真是勞煩蘇公子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