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名反派琴酒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琴酒剛下飛機,就接到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是朗姆,這讓琴酒有些驚訝,他和朗姆的關係可不怎麼好,哪怕是有合作的時候最多也只會發郵件,上次打電話還是因爲朗姆被靶場氣到失智。

    總不能是靶場又出了什麼問題……琴酒疑惑地接起電話:“?”

    他一句話沒說,朗姆已經開口:“gin,你在德國吧?”

    “是的。”琴酒回答,他倒是不意外朗姆知道自己的行程。

    “立刻前往德國總部!”朗姆急切地說,“緊急消息,有臥底在德國總部安裝了大當量炸彈,剛纔爆炸了!”

    很難得的,琴酒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有點茫然地站在機場,正想說些什麼,朗姆已經急促地繼續:“德國分部的所有代號成員都在總部開會!現在我已經聯繫不上那邊了,你立刻前往德國總部,確認有無倖存人員,我會上報boss!”

    琴酒的表情迅速地從茫然變成了冷靜,他應了聲“好”,掛掉電話,完全沒有去管自己的行李,大步向着機場外走去。

    固然琴酒和朗姆的關係很不好,但唯有在關係到組織的事情上,他們的態度是完全一致的。

    當見到組織的德國分部基地現狀時,琴酒就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他是使用炸彈的行家,單是從外面看就能知道這個建築裏面現在已經完蛋了,組織在基地的建設上是不吝惜經費的,但再好的建築也抵擋不住從內部而來的侵襲。

    這處基地的位置很偏僻,在組織所有分部當中,德國分部的基地位置是最偏的,這一方面方便了組織成員,但另一方面也使得對手辦事的時候沒有任何顧忌。

    就像現在,雖然發生了這樣大的爆炸,但周圍只有零星幾個人在圍觀,而且看起來官方都還沒有到場……所以這次的事情不是德國官方的臥底做的?

    如果他早一步來,或者早點來清除臥底……琴酒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又很快把這個念頭抹殺。

    這樣的想法是沒有意義的,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琴酒從來不會後悔,他只在乎現在。

    根據朗姆的說法,爆炸發生在半小時之前,現在餘波還沒有結束,而且也不知道臥底究竟安裝了多少炸彈,琴酒以冷靜的角度思考着,然後他冷靜地從空間裏拿出一根撬棍,撬開已經變形的大門,走進這個幾乎完全坍塌了的建築。

    施瓦茲剪開炸彈上的電線。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的腿斷了,一隻胳膊斷了,肋骨也斷了,肚子上開了一個大洞,正在嘩嘩流血,哪怕眼前這個炸彈不爆炸,他也活不過半個小時,但是他還在拆炸彈。

    也許這就是拆彈專家的執念吧……雖然他根本不是什麼拆彈專家,拆彈專家是他那個被第一波炸彈炸死的女朋友利口酒。利口酒是德國分部的負責人,因此她受到臥底的重點關照,被一組炸彈炸地屍骨無存,施瓦茲沒能拿回屬於她的任何東西……除了這個因爲她不喜歡手腕被勒着而放在他手腕上的頭繩。

    頭繩是淺藍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現在被血浸染得發紫又發黑。

    施瓦茲盯着頭繩看了一會兒,他的眼前陣陣發黑,身上沒有任何力氣,他是在第二輪的爆炸中受傷的,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沒有死掉,但是被困在了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和一個炸彈一起。

    兩輪爆炸的間隔很短,這個,可能也許大概是用來三輪爆炸的炸彈卻一直沒有炸,施瓦茲混亂的腦子已經沒法思考原因了,他完全是麻木地拿着剪刀按照利口酒之前和他閒聊時談論到的說法拆彈,其實心裏有點希望自己記錯了,這樣炸彈就會瞬間爆炸,把他帶到利口酒身邊,但是他那不知道算不算好的運氣又一次發揮了作用,炸彈被拆掉了,施瓦茲還沒死。

    他靠在已經沒有反應的炸彈邊上,呆呆地注視着面前的牆壁,這面倒塌的牆壁擋住了很多落下的碎石,使得施瓦茲沒有受到二次傷害,但也堵住了他任何出去的路——雖然就算有路以他現在的狀態也出不去。

    這時候那堵牆突然動了一下,施瓦茲正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牆又動了一下,看起來好像有石頭砸到了牆上,又好像是……有人在對面。

    是有搜尋隊來了嗎?一般來說不可能來得這麼快的,這地方實在太偏了……而且就算來了,也不應該進得這麼快……但是牆又動了,這次施瓦茲清晰地聽到了某個東西砸在牆上的聲音,真的有人來了!不可能是組織的人,組織在德國的人都被一鍋端了,也許是搜救隊……等他被救出去之後就會面臨審訊……前提是真的能被救出去。

    施瓦茲趕在對面的人再一次砸牆之前艱難地開口:“有……有人!”他可不想死於牆壁倒塌。

    對面的人應該是聽到他的聲音了,砸牆聲停下,過了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等一下。”

    施瓦茲很想跟他說“我不一定等得起”,但他太累了,說不出話來,說出來對面的人也聽不到,他只能就這麼躺着,然後聽到一陣移動的聲音,接着距離他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擊打的聲音,他艱難地轉過頭,望向那個方向,幾聲之後,有人一腳將被破開的牆面踢開。

    一個男人從那裏走進來,他看起來有些狼狽,施瓦茲猜測這個破敗的基地應該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他看着男人走近,扯着嘴角試圖露出一個微笑:“嗨,兄弟。”

    男人的銀髮看起來灰撲撲的,黑色大衣上也沾滿了灰塵,手上隱約能看到一點血跡,另一隻手上拎着一個錘子——真神奇,搜救隊會帶錘子嗎。

    啊,等一下,施瓦茲後知後覺地想:銀色長髮……黑風衣……

    “gin?”他眨眨眼,試圖看清這個組織裏的名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琴酒。

    “是我,”銀髮男人俯下身查看他的傷口,眉頭緊皺,“別說話,保持體力。”

    “咳,哪來的體力……”施瓦茲自嘲地笑,“還不如在臨死之前多說兩句話呢。”

    “你不會死。”琴酒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捆繃帶,難道組織topkiller的大衣裏是異次元空間這個傳言是真的?

    “就算這樣……你又要怎麼把我帶出去呢?”施瓦茲忍不住潑涼水,“而且爆炸過去快一個小時了吧?官方反應再慢也該來了。”

    “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琴酒剪開他的衣服給他包紮,“你只要活着。”

    這個傳說中陰冷殘酷的男人看起來簡直稱得上溫柔。施瓦茲迷糊地想,然後他暈過去了。

    “你那個療傷卡能給他用嗎?”琴酒問系統。

    這人傷得確實很重,其實琴酒也沒什麼把握能救他,但他總得盡力。

    系統很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其實自從琴酒接到朗姆的電話之後它就一直在沉默,但平常它也不太敢多和琴酒搭話,所以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現在就很奇怪了,這個推銷系統在他想要買東西的時候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熱情解答。

    琴酒皺眉,正想說話,系統終於反應過來了:“啊可以的!我給你打個對摺吧!五十積分!”

    說着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讓一張卡牌出現在琴酒手上。

    更奇怪了。琴酒想。

    但他暫時沒有餘地去關注這個,這男人身後的炸彈讓他意識到針對這裏的陷阱還沒有結束,或許佈下陷阱的人在一開始就預計把前來救援的人也一網打盡,儘管眼前這個炸彈已經被拆除了,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炸彈。

    他對昏迷的男人使用了那張卡片,看到對方身上的傷肉眼可見地消下去,但人還在昏迷,發出不適的哼哼聲,琴酒把人架起來,發現這人的身形其實和自己相差無幾,剛纔縮在地上的時候還真看不出來。

    他昨天打自己的槍傷還沒好,這時候只能用左臂把人架着,還傷着的右臂護住自己,還好傷得不重,順着剛纔進來的路線出去,沒有遇到什麼意外。

    (很遙遠的地方試圖製造意外的某人:炸彈怎麼不炸?!)

    (原作琴酒:好熟悉的感覺……)

    “你還真把人帶出來了?!”基安蒂震驚地看着琴酒和被他拖出來的男人。

    她接到琴酒讓她開車過來等人的消息時完全不能理解,組織德國分部爆炸的消息讓基安蒂很震驚也很憤怒,但是她想到的是立刻解決那個罪魁禍首——還有罪魁禍首背後的存在,而不是第一時間衝去已經爆炸了的基地試圖拯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活人。

    畢竟那都已經炸了啊!根本不可能有活人吧!

    基安蒂不是對琴酒言聽計從的伏特加,她很想質疑琴酒的決定,但琴酒沒有給她機會,發了郵件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她,於是基安蒂只能憋屈地開車過來,指望着等琴酒無功而返之後能好好嘲笑他一番。

    看到真的有活人的基安蒂:這不科學!

    琴酒沒有理會基安蒂的震驚,他把這個男人扔進車裏(很慶幸,這不是他的車),自己也坐上車,示意基安蒂開車。

    雖然琴酒不知道但還是自覺理虧的基安蒂難得沒有多說什麼,乖乖去開車了,琴酒靠在座位上微微閤眼,看似閉目養神,其實正在對系統說話:“現在你可以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