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過了？
爲什麼？
“因爲，如果只攻擊腿部，根本沒有可能。”宋珩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迴應道。
守衛近乎於一種絕對防禦的狀態，一切攻擊都可以被吸收，變爲無效。所以這時候只能取巧。
可是，祕境主人讓他們取巧的目的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先前守衛所在的地方化爲一團灰燼，隨風幻化形狀，呈現出一行灰黑的文字：允許之內，規則之外。
“那守衛是規則的象徵。”沈長炤醒悟過來。
弱肉強食是定理沒錯，可這一條定理有很多可以“通融”的地方。比如怎麼樣的纔算強者，強者是否一定要大喫小，弱者的反抗能否有效果等。
因此，有時所謂強者其實佔不到好處，處於劣勢地位的人儘管卑微，也藉此譏笑，直接諷刺強者們引以爲豪的規則。
第一關，是打破規矩。
那麼，這山路，又會暗藏什麼玄機？
宋珩擡頭看了一眼山門的無字匾額，又回眸凝視着那已經隨風消散的地面文字。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膽，荒謬，卻又合理的解答。他只給沈長炤講了個故事：
“傳聞有一村落中，一對情人曾在月圓之時許下誓言，願生生世世相伴。某日，村中有人得罪神仙，引來災禍，村裏的有情人必須分開才能保住雙方性命。兩人不捨彼此，跑到神仙面前祈求寬恕，那神仙見他們癡情，便答應，如果他們能一同到達神仙所在的山便饒過他們。”
“他們歷經艱險才尋到山路，卻被那山門上的無字匾難住。最後得了當地一個小神官的指示，說這無字匾，意思是‘‘不拘現在，不憶過往，捨棄浮躁名利，落得乾乾淨淨‘‘的意思，所以走這山路的時候，只能往上走，不能倒退，也不能回頭。”
故事講完到這裏戛然而止，但足夠沈長炤明白意思。
第二關，是堅守初心。
其實沈長炤心下還有諸多困惑，比如爲什麼宋珩會知道這個故事，爲什麼都是無字匾和山路，如此相似，即使說得通，宋珩又爲什麼就這麼肯定這是解法。
“長炤，我在。”
宋珩把手朝他伸過來的那一刻，沈長炤依舊堅持着最初的決定——信任。
“未知太多，變數很大，但相信我，這就是答案。”宋珩在沈長炤耳邊低語着，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料蒙上了沈長炤的眼睛。
爲保安全，宋珩在叮囑沈長炤如果有異樣就捏他的手後，暫時封閉了兩人的聽覺。
牽着沈長炤的手到達第一階時，宋珩已經閉上了眼。
還好是白天，即使閉眼，也不至於完全黑暗。
“走吧，長炤。”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同時邁出第一步。原本染上了金邊的門此刻正散發着溫和的光芒，自然地融入平靜的天色。
一階，兩階。十階，百階。
臺階的高度並不高，兩人也走得十分平緩。
山路旁邊早已聚滿奇裝異彩的鬼怪。他們有的長着血盆大嘴鬼哭狼嚎；有的擠眉弄眼搔首弄姿；有的慈眉善目說着讓他們過去的話；更有的手持砍刀大錘肆意咒罵。
即使看不見，聽不着，但未知的氣氛還是讓沈長炤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宋珩那麼怕黑的一個人也閉着眼，到底自己也沒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他又不想去按照約定捏宋珩的手。
不知不覺間，體力原因讓他們慢了下來。但兩人生怕停下來也算放棄，更要擔憂着一腳踩空走了回頭路。看不見的壞處也在此刻暴露——無法確認終點。
沈長炤怕宋珩在黑夜裏待久了，有心提速，牽着的手滿是虛汗，更是讓沈長炤憂心忡忡。
深吸一口氣，沈長炤抽出了手。在宋珩處於困惑時，沈長炤直接伸手環住宋珩的腰。
體長讓沈長炤只能做到這個份兒上，至少更多的觸碰，效果還是明顯——宋珩放鬆了不少。在這方面佔了優勢的宋珩“將計就計”，環住了沈長炤的肩膀。
雖然他們以前也有過更近的距離，但現在也不知爲何，兩人都紅了臉，並且極力掩蓋着這一事實。
這樣看來，上山之路也不是那麼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