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轉了個彎兒,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正在翻滾的壓倒炕身上,擼了一把那軟乎乎的肚子,幾乎已經完成了換毛,毛髮更加柔順了,手感也更加好了。
也不知道這貓主人的頭毛摸起來是不是也這個手感。
墨影手上一頓,把腦子裏的臆想仍了,轉手又拿出肉乾投喂壓倒炕。
這貓倒是個有靈氣的,肉乾剛拿出來,就是喵嗚一口咬住,兩隻前爪抱着,慢慢啃。
江秋白聞到肉乾上的異香,頓時覺得自己手裏的雞翅就不香了。
壓倒炕啃得喵嗚喵嗚的,嘴裏還不停發出愉快得咕嚕聲,尾巴尖尖的弧度都彰顯着它此刻多麼快樂,江秋白羨慕慘了。
他怎麼就不是一隻貓呢?他也想蹭蹭求投喂。
江秋白腦子轉了轉,拿了一個漢堡遞給正在喫果盤的上神,“上神,您要不要嚐嚐這個?牛肉漢堡,有葷有素,味道還不錯。”
墨影不無不可,伸手接過,嘗試了一下,“尚可。”不如之前的小龍蝦好喫。
江秋白滿意了,屁股一點一點的蹭到墨影身邊,“上神啊,就是,這個,嗯,我能嚐嚐你給壓倒炕喫的肉乾嗎?”
墨影手上動作一頓,神色詭異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專門餵養異獸的肉乾,人自然也是能喫的。
這肉乾含有一些靈氣,但微乎其微,小動物吃了能增強體脂,但人吃了就沒多大的用處,還不如多吸兩口他帶來的薰香,而且這肉乾這毫無滋味,又幹又柴
至少比起他在這酒館喫過的東西都要差遠了。
這小老闆是怎麼想的?圖一時新鮮?還是心血來潮?
算了,既然人家想喫,墨影也沒有小氣,直接丟了一包給他。
想到凡人消化系統脆弱,叮囑了一聲:“不可多喫,不易克化。”
“好的,謝謝上神。”江秋白心想着,難怪壓倒炕最近挑食,原來是吃了這肉乾不消化,沒餓啊。
不多喫就不多喫,他就像嚐嚐。
他放下了手裏的雞翅,從布袋子裏摸出一條肉乾。
這肉乾的外表看起來有點像藏區的風乾犛牛肉乾,這肉乾的紋路也有些像牛肉,不知道口感像不像牛肉。
江秋白嗷嗚一口,唔
牙磕到了,肉乾紋絲不動。
嘶~!這咬不動啊。
江秋白幽怨的看着眼前的肉乾,這跟他想象中很有嚼勁又十分美味的肉乾的不一樣啊。
墨影明明眼神鎖定在了電視劇上,電視劇裏此刻正上演的悲情生死橋段,但他這會兒卻偷偷勾起了脣角。
江秋白今天非得跟這肉乾槓上了,咬不動就用嘴嘶。
那整個形態跟旁邊的壓倒炕有什麼區別?難怪有人常說鏟屎官的行爲會逐漸貓化。
好不容易撕下來一小塊,嚐了嚐味道。
江秋白:“”寡淡,無味,還硬得不行。
壓倒炕的牙口就這麼好?這都能喫?
難怪不消化了。
江秋白不知道這肉乾是投喂異獸的食物,只當墨影所在的仙界位面日常喫的食物就是這些。
哇,這當神仙也沒什麼好的。
難怪這上神看起來像個喫貨了。
瞧瞧這會兒,一個漢堡已經下肚了,手又非常自然的伸向了炸雞,旁邊果盤也只剩了一半。
江秋白嘬着這乾巴巴的肉乾,口中除了肉乾自然散發出來的異香確實是誘人之外,這肉乾存粹就只能當一個磨牙棒。
看到手裏還有這麼大一包,江秋白艱難的嚥了口唾沫。
小時候的經歷,讓他養成了不要浪費食物的習慣。
他試探性的探出腦袋,“上神,這肉乾我能跟隔壁卡座的朋友們一起分享嗎?”
墨影挑起了眉峯,想不到這小老闆還是個促狹鬼。
他勾了勾嘴角,“這肉乾已經給你了,你隨意。”
江秋白松了口氣,他生怕這上神讓他一個人喫完。
這麼大一包呢,大家一人分兩塊嚐嚐,雖然難喫,但好歹也是仙家的食物。
就當蹭蹭仙氣兒了。
實在是喫不完,那就留着給壓倒炕磨牙吧。
他發現壓倒炕最近好像換完毛之後,現在又在換牙了。這是好事情。
隔壁卡座。
江秋白拿着肉乾過來的時候,三人喫着炸雞薯條,看着宮鬥劇,時不時討論着劇情,好不熱鬧。
“來嚐嚐,上神給的肉乾。”
果然,大家都很感興趣,這可想仙界的食物,可遇不可求,一人伸手拿了一根。
下一秒,三人的表情與剛開始的江秋白如出一轍。
嘶~牙疼!
三人都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但還是一點點把肉乾喫完了。
別說,這嚼勁還挺好。
只不過剩下的那大半包,幾人都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了。
甚至他們的想法跟江秋白一樣,原來仙界的食物居然這麼難喫,這跟傳說中的那些什麼瓊漿玉液,龍肝鳳髓完全不一樣。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肉。
總之,在座的凡人都對仙界的濾鏡碎了一地。
阿輕甚至還說,如果成仙之後只能喫這些東西,他寧願永遠都當個凡人。
幾人磨完了牙齒,這才說到正事。
“小白,拜託你去問一問上神,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乾坤袋。”皇后娘娘有些赧然。
是她太想要這一批高產量的糧種了,但仙凡有別,她還是有點打怵墨影的。
根本做不到像江秋白這般坦然跟上神相處,甚至還敢找上神要喫的。
江秋白沒有拒絕,又跺跺跺地跑到隔壁,笑得一臉溫和,“上神啊,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墨影嗯了一聲,示意他先說說。
“是這樣的。”江秋白指着角落裏的那一堆麻袋,“我有一批糧種想送給隔壁卡座的朋友,但量有點大,所以能不能再借用一下您的乾坤袋。”
墨影什麼話都沒說,五指翻飛間,乾坤袋就落入手中,“拿去吧。”
江秋白臉上都快笑開花了,這上神是真的面冷心熱啊。
只不過這個乾坤袋跟上次的似乎不太一樣,像是新的一樣,這可得妥善保管了。
他認真道:“上神,您放心,我一定會準時物歸原主的。”
墨影剛想說這個乾坤袋是他前兩日去找煉器的仙家定做的,本來是要送給這小老闆的,就當這些時日的水果錢了。
但小老闆一口一個借,一口一個準時還。
突然間就惡趣味叢生,“記得早日還我便可。”
江秋白高高興興的應了,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甚至還十分大方的給上神送了好幾杯特調飲品,不含酒精那種。
墨影也收得毫無壓力。
許若輕先拿了乾坤袋,第二天一早就出門了。
先前布料的事情,他已經搞定了,甚至他找人散播的謠言,哦,不對,那都是事實,不是謠言,如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
那白眼狼如今在城裏是舉步維艱,這是在皇城腳下,他本就是一個贅妻,談何地位可言?以前不都是看在皇商許家的面子上。
快了,報仇雪恨的時間快了。
諾風姐說她暗中找到了當初那批“山賊”的二當家。
那二當家曾經是個乞丐,後來生活所迫才帶着一幫小乞丐落草爲寇,做乞丐時受過許家的恩惠,因此並沒有參與殺害許家的行動。
這一年也越發覺得她跟大當家的理念不符,這跟她當初上山時說的劫富濟貧不一樣。
只不過到底她還是山賊,別想着能有多少良心,目前許諾風還在交涉當中。
只要有希望就好,人總是有慾望的,有慾望就代表有弱點。
糧種不能直接獻上去,必須要種出來纔行,要不然你搬着一堆土疙瘩去進獻,口說無憑。
說不一定還得被治個欺君之罪。
季節也剛剛合適,如果快的話,三個月就能有收穫了。
許家的農莊多得是,京郊就有好幾個。
不過那幾個莊子多多少少都有許家旁支的爪牙,所以許若輕去了他母父曾經買來給他種花的莊子。
這莊子上都是花農,許家待他們也不薄,所以這些花農還是感激許家的。
至於這些花農裏有沒有王傑瑞的爪牙,他也不在意。
他把糧種拉過去的時候,說的就是他偶然間得到的奇花異草的種子。
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是糧種。
許若輕特意吩咐過,這批奇花異草十分珍貴,要好生伺弄,種植方式,也是一併交了過去的。
花農們也沒見過這些種子,但有一份種植方式,他們也就放下了,紛紛表示一定會用心種植,就是感覺這種植方式更像是種糧食。
不過主家說這是花草種子,那就一定是花草種子。
王傑瑞在京中收到消息,是許若輕去了種花的莊子,嗤笑了一聲。
心中只覺得許若輕蠢,這種時候還想着種花,看來之前那些事跟許若輕好像沒什麼關係。
到底是誰要跟他作對?
王傑瑞自認自己這些年的人設經營得不錯,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說個良善之輩了。
不過無論是誰要跟她作對,她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