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始亂終棄了太子以後(重生) >第2章 第2章
    回到屋內的秦瑤將那些金貴的藥罐一股腦地摔在桌上,這樣的進度可如何是好,林硯那廝油鹽不進,送去的東西沒有一件被留下,倘若她沒有重生,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太子自然不會低聲下氣地去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如今她既有機會,已然知道了事情的走向,林硯的真實身份,還得想個法子,要取得他的信任,讓他對自己有些愛慕之情纔好。

    想着便喚了侍女子嵐進房,急色匆匆地去了蕭姨娘處。

    這蕭姨娘是秦瑤的生身母親,本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是進不得寧國侯府的,偏生會些狐媚手段,硬生生進了這侯府,做了側房。

    這會子正與來探望的姐妹敘着話,瞧見秦瑤步履匆匆地踏進房門,僕人都還未來得及通報,便也知道出了些問問題,只好聲好氣地送走姐妹。

    回到屋內倒也不着急,八仙桌旁一坐,提起剛出了色的普洱給二人分別倒了杯,“有什麼事慢慢說,娘不是跟你說了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您倒是不着急。派去的侍女怎麼樣了?”

    “比原先預計的更好,被分進了秦桑的房裏,說到底還是孃家里門楣不夠高,累得你也做個庶女。”這蕭姨娘是唯一知道秦瑤重生了的,“看你這樣子是在那真太子身上沒討着好不是。”

    “還說呢,都怪你出的餿主意,讓我日日送了東西去,人家連瞧都不瞧上一眼。”說着便將腿搭在了身側的羅漢凳上。

    蕭姨娘原是隻有這一個女兒,比不得大房一兒一女,便更加溺愛,見秦瑤此狀也不加苛責,只接了話,“你急什麼,娘都會給你安排好的,那秦桑生來一副狐媚樣,慣會勾引人的,娘自有盤算,這太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屬。”

    月上樹梢,逼仄的屋檐下有黑影閃過,房內雜役都已睡熟,一人悄悄起身,披上外衫,黑夜中只能隱約現出幾隻被驚動的鳥兒。

    林硯站在門邊,聲色清冷,“亥時三刻,東南角睡蓮池。”只見那黑影翻飛,瞬時消失了蹤影。

    午夜之時,夜色朦朧,寧國侯府不會有人出門,便是最好的隱蔽,那東南角便是白日,也是人煙少至,他這樣的人,最是適合這樣淒冷無人之處。

    秦桑這幾日來每當入睡,那些紛紛擾擾的夢境總是攪得她不得安寧,晚上又多吃了些差,這會子也睡不着,索性出去溜達溜達,侍女小廝都回到各自院落安寢,只穀穗,谷靈二人還守在她的門廳,到了這個時辰也都抵不住睏意,挨着門柱睡着了。

    前幾日聽院裏丫頭說閒話,府裏東南角新植了睡蓮,想來夜晚去看正是合宜,輕步踏出屋室,不想吵醒兩個熟睡的丫頭。

    白日裏忙了一天,她本就不耐暑熱,若不是今日二皇子來訪,她是連踏出屋室一步也不肯的。到了夜晚,暑熱消去,府中又多愛種植水生植物,池子也是多的,夜風襲來,帶來陣陣荷花香,好不愜意。

    順着荷香走去,卻越來越偏僻,走到連石燈籠也無跡可尋處時,只得靠着記憶往前摸索,果然走到瑩白的大塊兒鵝卵石旁,真應了那泉眼細流,樹陰照水的景。

    秦桑左右顧盼,確認四下無人,尋了塊最大的鵝卵石坐下,脫了鞋襪,跣足入水,夜晚池水沁着涼意,含着蓮香,沾於足上,清涼透心。

    清涼的池水泡久了對女子身體也有損傷,她不敢貪涼,轉身去拿自己的鞋襪,池邊蛐蛐突然的“啾啾”兩聲,距離極近,嚇得秦桑腳下一時不穩,那岸邊的鵝卵石沾上水更是極滑。

    只聽幾聲水響,冰冷的池水淹沒了少女曼妙的身體,她不會鳧水,只掙扎幾下便沒了力氣。

    正值深夜,四下無人,連侍女也未曾帶來一個,只能聽到夏夜蟲鳴,無人知曉她落水,自然也無人能趕來救她。

    許是在夢中見過了自己的死亡,她此時也平靜也許多,看來她的結局不過如此,即使提前知曉自己的命運,也終究難逃活不過十八的命數。被水包圍的秦桑,連聲音也聽不太清,驀地,面前水波涌動,一張美得近乎妖異的面龐似是從天而降,她閉上眼睛,嘴角微勾,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劇烈的水響聲不絕於耳,如果秦桑此時睜開眼,便會發現岸上的是府裏的車伕,王伯。此時他焦心的等在岸上,既怕小主人萬一出事,不敢走開,又怕被秦桑發現自己與小主人的關係。

    林硯將秦桑託到岸邊石頭上放的妥帖,自己才爬了上來。這睡蓮池看着淺,水底盡是淤泥,若是遇上不會鳧水之人不慎掉落也是難逃一劫。

    幸好他到的及時,與王伯在此相約,恰巧遇見,不然這金尊玉貴的寧國侯府嫡長女,大周的長寧郡主,恐怕就要葬身殞命在這睡蓮池中了。

    王伯看着此情此景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這大小姐明顯是嗆了水,要及時將髒水吐出方纔能萬安,只是秦桑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夏日衣物輕薄,此刻又盡數溼透,男女大防,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來吧,方纔與你談論之事,找機會聯絡青鳥,將那東西給她,她知道該如何做。”林硯低垂着頭,眸光一刻不離秦桑,“去吧,回去時小心些,別被人發現。”

    王伯嘆息一聲,拱手作揖,“是,小主人。”搖了搖頭,也走開了,小主人萬不能對這大小姐動了真情,否則到時該如何收場。

    林硯手上動作輕慢,生怕傷到掌下玉骨一絲一毫,動作間不免碰到兩側酥軟所在,清冷的月光下,細白如瓷的耳尖悄悄染上了紅暈。

    待到秦桑將最後一口髒水吐出,人也清醒了許多,擡眼看向救她的少年,因着劇烈的咳嗽,緋紅的兩頰配着點着瑩瑩淚光的星眸,顯着倒有了幾分嬌花照水之感,不若是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長寧郡主。

    “你是打碎了花的那個小雜役?”

    面前男子全無白日裏的病弱面黃之態,膚色瓷白若雪,比着女子還要白上三分,脣肉殷紅,臉部線條利落分明,只有那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與白日一般無二,虧得她只一眼便能辨出。

    “多謝那時小姐爲我開脫。”雪白的齒輕咬殷紅的脣,林硯有些不知所措,此刻才意識到池水應將他的易容全部洗淨了。“小姐的衣服溼透了,方纔冒犯了,還請小姐莫要見怪。’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謝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怪你,明日我就告知父親,如此相貌的小郎君,又懂禮數,還救了我,當個雜役豈不可惜。”

    林硯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多謝小姐,還是由我送小姐一段把,這附近沒有石燈籠,安全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