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揹着光,像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一步一步的逼近主座之人,林宇想要大聲呼救,卻意外的發現自己也聲音也無,只能軟趴趴的窩在椅中,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手中握着的匕首因着沒有力氣,只能滑落到地上,林硯撿起腳邊的匕首,歪着頭,放在眼前細細看了,這匕首表面泛着一層詭異的青光,像是渾濁的液體浸泡所致,他起了好奇,林宇如今還能如何對付他。
“我便拿你精心準備的物件先讓你試上一試如何?”男子聲音含了一點啞,像是太過興奮所致。
那刀刃的開的鋒利,想來輕輕幾下便能見血,林硯拿着匕首,一點一點的靠近眼前人,刀尖輕轉,盤扣落地。
“真是把好刀,用在你身上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林宇煽動着嘴脣,想要屬性哦i額什麼,眼神的驚恐取悅到了林硯。
男子語帶笑意,手下刀尖不停,沿着敞開的衣襟在散發着熱意的皮膚上滑動:“你這副模樣我真後悔沒讓你的母親看到。”
“不過也好,你這副皮囊我一定替你完完整整的割下來,獻給陛下,作爲壽禮也是不錯的。”
“變變態,你不得好死。”林宇努力半晌才終於吐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語。
“不得好死?”男子手下力道突然轉重,眼中暴戾突現,他要與桑桑白頭偕老,林宇這樣說豈不是詛咒於他,他如今不願聽到一星半點不好的事情。
“本想給你留個全屍,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刀尖已經滑倒林宇的腰腹部,只見拿刀子的人突然發力,匕首齊根進入,只留下刀柄還在外間,可這樣的痛楚還不夠,林硯看着他嘴角不斷涌出的血沫,手腕轉動,讓那刀子在面前人的腹腔中充分旋轉,非要攪的他五臟六腑都碎了不可。
林宇終於在這無法停止的痛苦中斷了氣,林硯甩下刀子,拿了一旁的純白錦帕擦了擦手,萬一桑桑回來了,這樣噁心的血漬,她看了一定會害怕,要快些回去洗乾淨纔好。
門口等着的福喜聽到太子殿下的喚聲趕忙進來了,眼前一幕極是血腥,座上之人的內臟稀碎,流了一地,血液混合着看不清的東西在地上蜿蜒着。
“找了人來,將林硯的皮完完整整的剝下來,別沾了不乾淨的東西,這可是份大禮。”
說罷,男子一身白衣翩然若仙,出了這沾滿血腥氣的房間。
門口馬車早已備好,薰香燃起,男子面容清冷,全然看不出方纔經歷了什麼。
一夕之間二皇子的府邸就倒了,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貴妃皇子接連死亡,若說是誰幹的馬克不是東宮那位首當其衝,可是當下林硯朝中大權在握,只怕是大周帝也不能耐何,雖說人人心底都有猜測,可無人敢宣之於口。
一時之間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生怕惹了這位新的掌權者的黴頭,誰也不知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這幾日京城中隱隱有也有些傳言,說太子殿下將寧國侯府的二姑娘賜予自己馬廄裏的馬伕,連煊赫的寧國侯府都是如此,其他人還敢怎樣,只怕一個不留神就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沒幾日就要到大周帝的萬壽宴,宮裏和寧國侯府卻都是一副慘淡的模樣,秦瑤自從知曉林硯要將她賜予馬伕便一直哭鬧不止,口口聲聲說着肚裏的孩子是天家子嗣,王氏用盡方法也無計可施。
真相太過殘忍,她不忍心直接告訴了秦瑤,可看着她天天這樣哭鬧不止,瘋癲無狀也不是個辦法,只得私下找了秦良,將此事說與他聽。
“你與太子殿下怎麼說都還有同袍的情誼在,可否問一問他可願屈尊降貴來對秦瑤勸解一番,看在秦瑤對他癡心一片的份上,難不成非得讓秦瑤去尋死了纔好?”
秦良也是爲難,他心知林硯是絕不可能來勸慰秦瑤,且因着秦桑之事他也不想入宮,這幾日他只裝着派了親兵北上做些尋人的假狀。
只能嘴上先答應着,等回去了再慢慢想辦法,如今秦瑤這事確實棘手,太子這婚賜的名正言順,實在沒什麼藉口可以搪塞。
王氏見秦良答應下來也放了些心,轉身從房內拿出幫秦桑準備的物什,她想着秦桑在外怕是兌換不方便,便將自己這些年存的一些銀票全部兌成了現銀,又再都換成金子放在包袱裏。
秦良掂了掂包袱的重量,心下唏噓,怕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母親擔心了,這包袱之中所放錢銀怕是夠普通人一生所需了。
這日子只能過一日算一日,一想到秦瑤的事情她便頭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秦良也知母親心中所想,不多說什麼點頭答應了,女子一人在外,還是多些銀錢傍身爲好,且桑桑一向在府中嬌生慣養,南下之路還不知如何。
寧國侯府這幾日門客不絕,不是爲了別的,乃是爲了萬壽節之禮,大周帝喜好奢侈,最愛些奇珍賞玩,往年若是禮物上的不好,或是還要獲罪,今年更是如此,寧國侯這幾日焦頭爛額,京中遍尋珍寶也不見有什麼稀罕的。
離着也沒幾天了,寧國侯正愁着派些府院中人去別地尋一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不曾見過的珍奇物件,就聽見廊中吵鬧,那聲音聽着像秦瑤的,躲也躲不過,到底是她的親事,怎麼也得讓她明白其中厲害纔行。
寧國後招了招手,讓小廝將秦瑤放了進來。
秦瑤一進堂中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那裏,這時候也不顧自身有孕了,跪爬着去扯寧國侯的衣角。
“父親,求求您父親,別將瑤兒嫁給那粗鄙之徒,瑤兒到底也是您的女兒啊。”
寧國侯哪裏真的想將女兒嫁給馬伕,可是眼下她自己做出敗壞家族門風之事,還身懷有子,一心攀扯皇恩。
“瑤兒,此事無人逼你,是你與那馬伕有了苟且之事,如今你再求我可還有用?”
秦瑤淚流不止,也顧不得臉面如何,只想求了寧國侯去陛下面前求了恩旨,免了她與那馬伕的婚事。
她用盡心機,卻反被林硯算計,心中怨恨不能言說。
“父親,瑤兒並不知那夜夜歡好之人是馬伕,若是知曉,瑤兒萬萬不會做出此等事來,瑤兒也是想幫父親,若是瑤兒入了東宮,父親的地位也能更穩固些,怎會想害了侯府。”
寧國侯閉了眼睛,林硯心機之深沉連他都不能謀算,小小一個侯府庶女還妄想着以子邀寵,嫁進東宮。
“我怎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眼中除了榮華富貴可還盛的下其他,你口口聲聲爲了侯府,難不成先前算計你姐姐也是爲了侯府,殺了你親孃也是爲了侯府?昔日你親孃爲了榮華想要毒害大房,我姑息你的顏面便作罷了,今日這事,無論如何我也保不了你了。”
他再睜眼眼底已經只剩冰冷,往日裏許多事情他不願揭穿,今時今日將她作到這種田地還妄想着用侯府名聲保了她自己。
真不該讓她從小教養於蕭氏膝下,如今教出了個什麼混賬玩意。
秦瑤聽了這話反應了好一會,直直的跌坐在寧國侯腳下,雙目無神,一切都完了。
她忽然笑起,直笑的雙目含淚,恨聲道:“父親大人,我叫您一聲父親,可從小到大,我哪一點喫穿用度比得上姐姐,所有人的眼裏都只看得到她秦桑,何曾看到我過,若是孃親和我不爲了自己爭一爭,何來的前途。”
“姐姐什麼都有了,可我呢,若是我不爲自己打算,府內可有人會爲我打算,孃親死了,我便只有一人,大房視我爲眼中釘,難不成我就活該命如草芥?”
寧國侯看着腳邊的女兒心如死灰,“你心魔太深,已經不能自救,你可知早在幾月前王氏便與我提說多看看京中好男兒,想要爲你尋一門好的親事,你卻自甘墮落,還要反過來言說無人爲你考量。”
“你捫心自問,你自小便愛穿着打扮,連根簪子也要與桑兒去搶,到頭來你搶的東西桑兒可都讓與你了?還有你大哥,他不常在府中,可每次回來除了給他母親和妹妹帶東西,可曾落下過你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還在執迷不悟。”
“罷了罷了,這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我不會再上奏陛下,你好自爲之吧。”說完,寧國侯便拂袖而去。
只留她一人還坐在冰冷的磚面上。
秦瑤慢慢的擡起了低垂的頭顱,其中怨毒已經不能尺量,就算她對不起秦桑,可到底沒傷到她,既然如此還要告狀實在是可惡。
還有林硯,她自問從未傷害過他,爲何要如此侮辱於她,這二人的仇她要一併報了纔算完,不就是嫁於馬伕嗎,那馬伕也日日在東宮,她總能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