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佛不慈悲 >第120章 把他們全拖下水
    ◎老血港鬼影了◎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是該感慨豬臉的惡毒心思,還是該爲自己或者那個牆中人的命運而惋惜。

    敘燃確實沒料到豬臉能跟她玩這一手。

    豬臉將皮鞋穿在手上僞裝成直立行走的姿態,看似是她躲在牀底監視着怪物的一舉一動,實則,從豬臉進門到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那雙倒立姿態的眼球就一直在注視着牀底下的他們。

    “嘻嘻嘻嘻嘻……抓到你咯!”

    可怖至極的五官下流露出惡意與狂喜,豬臉將套在手上的皮鞋扔到一邊,徹底撕破了之前漫不經心的作態。

    砰!

    震耳欲聾的轟響聲,儘管身形在第一時間快速離開原地,頭頂原先的牀板依舊凹陷進去一個深坑,這一擊怕是能直接把她的頭蓋骨給打穿滑到肚子裏去。

    牀板的支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竟是在恐怖的力道下一寸寸肢解。敘燃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黏在了蛛網上的飛蟲,原本堅硬無比的金屬密度被改變,宛如層層黏膩糖漿似的將她困死在其中。

    背後牆壁中的奇怪男人發出又一聲嘆息:“快跑,他想要將你‘溶解’在牀裏面,就像是對我做的那樣。”

    敘燃:“嗯……現在幾點了?”

    牆裏的男人語氣頓時差勁起來,“怎麼,還問上癮了?現在是關注這些的時候嗎!”

    敘燃只是在計算距離上一次“無御”術式運行後的冷卻時間,這種關鍵性的保命能力,她現在必須精準把握使用。畢竟監獄區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才輩出”,誰知道送走了一個豬臉,後面會不會有什麼狗臉馬臉。

    無御的使用還是得捏一手。

    她蜷縮起身形,確保逐漸溶解的牀架暫時不會將自己包裹,同時,快速地回頭望了眼牆壁。

    那個陌生男人——或者說,只是一枚大概的人形——他大半張皮膚幾乎與牆壁融爲一體,各種腌臢血污帶着分泌的油脂糊在一起,滑過凸起的崎嶇表面,發出簌簌而下的輕微響動。

    “別看了……”

    男人近乎悲切地嘆道:“我的丹田毀了,已經沒救了……不過,你的命運大概也跟我的差不多吧,咱們真是倒黴,選到這間屋子。”

    敘燃:“你烏鴉嘴別帶上我,我還能活,謝謝。”

    後一秒,她又在溶解的黏膩支架網中笑了一聲,“不過,我還是可以替你念往生咒。”

    男人頓了很久,又或許是身後連接着的水泥已經覆蓋住他整個大腦,連思維能力都變得遲鈍起來。

    即將被吞沒的一剎那,敘燃屈起左手骨節,附着的那一層透明指骨狀機械在坍塌的牀鋪間泛着微光。

    第一次空間跳躍,她並沒有選擇千米內的極限範圍,而只是跳脫出層層收攏的牀鋪位置爲止。

    一時間,豬臉那張倒立着的悚然面孔出現在視野。

    他看着明明應該與牀融化爲一體,但此刻卻憑空出現的佛修,手中正在溶解牀體的動作僵了一步。反應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更爲猙獰的怒火。

    “輸了的人,就必須尊重遊戲規則!”

    畸形怪物操着一口違和無比的尖細嗓音怒喝出聲,粗而大的手掌猛地朝之扇來。

    敘燃盯着豬臉那副剛裁好的皮囊看了片刻,她發現這人好像格外鍾愛強壯如小山的肌肉怪物男性體型。即便是在憤怒追擊自己的時候,豬臉甚至還特地花時間去又縫合了一具與他之前相似的身軀。

    恐怕那個融化在牆裏的男人,也爲豬臉的這具新軀殼貢獻了一部分的皮。

    “捉迷藏的規則是碰到躲藏一方纔算輸,我可沒輸呢。”

    敘燃衝着畸形怪物歪了歪脖頸,她看見對方被一塊塊膚色不同的皮膚縫合起來的臉上,層層贅皮開始顫抖起來。

    緊接着,她梅開二度使用了一次空間跳躍,這一次,設定的地點卻是落在了教堂式建築的純白走廊之中。

    “大家,都別睡了吧,這遊戲人多才好玩啊!”

    敘燃迎着漆黑一片的空間與豬臉憤怒的衝刺笑起來,她突然毫無徵兆地向前拱起背脊,從第一節脊椎骨一路向下,金色日輪般耀眼的光輝閃爍開來!

    一共八根龐大而詭麗的透明虛影完全展開,幾乎要撐滿走廊上下的所有位置。

    佛家的路數本應是象徵着至純的金色,而或許是因爲上一次無御術法留下的痕跡,又或者是血瀑布中被吸入的毒素已經開始散佈至真身本體,八根虛影所炸開的金光耀目中,邊緣卻浮動着透色的紅。

    原本熄燈時間後,四周在缺少了移動電源之下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如今,在佛門真身虛影的映照下,何止是一條走廊,整座還算巍峨壯觀的教堂式建築都被籠罩在彷彿白晝的光芒中。

    “大哥,別撅着屁股往天花板上藏了,都看見你了。”

    敘燃掀起眼皮,好笑地看了一眼天花板。好傢伙,這下子密密麻麻的一大羣人慌亂地在屋頂逃竄起來,那場面詭異得簡直就像是半夜開燈後被炸出大片蟑螂羣的廚房。

    一時間豬臉也被這樣的場景弄得一怔,無數暴露在強光之下的犯人們嗷嗷亂叫着四處躥,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壓根沒給他們反應時間,頂着背後的八根強力光源竟是一層一層地照過去。

    “同甘共苦唄,兄弟姐妹們。”

    敘燃嘴裏哼着不成調的歌,腳底下幻形術式與空間跳躍混合交錯着來,確保每一次都在豬臉即將扇到自己的剎那間又往前躥幾個身形。

    “你們也別怪我,誰讓我這麼早就被逮住了呢?犧牲小我成全大局不是我的作風,我比較喜歡拖人下水。”

    ——這又是哪來的賤人?!

    大概此時此刻,無數躲藏在教堂中又被強光暴露了行蹤的犯人們心裏都在破口大罵。原本罵豬臉,現在罵敘燃,到後面例行公事地開始詛咒所有監獄區與核心八城的管理層們。

    就這樣,敘燃與八根真身到了哪裏,就有一個地方頓時涌出大批量面色難看的犯人。豬臉本來還能勉強追得上,到後面密密麻麻的人羣都能把自己這幅魔鬼筋肉人的軀殼給淹了,他甚至都來不及一個一個地去剝皮,畢竟這羣犯人真被逼急了就算一人一口也能將他給生吞了。

    豬臉暴怒地被人羣圍住,大概他進行了這麼多場單方面娛樂的捉迷藏遊戲,也從未遇到過躲藏的人一擁而上將“鬼”給包圍的場面。

    而敘燃打着太陽一直從第六層的最南端竄到最北面,又圍繞着白晝時出現的血瀑布位置,一打一個準地轉了好幾圈。

    等到她終於從一個倒黴鬼犯人的二手計時器上看到了當前時間,這場浩浩蕩蕩的午夜亮燈趕蟑螂行爲纔開始收斂了起來。

    她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臨時地盤上,而是收攏了過於明顯的真身虛影,找了個隱蔽角落開始查看自己的佛身空間。

    並不是錯覺,經歷了之前的一系列打鬥以及靈氣消耗後,那層被血毒污染了一小部分的屏障竟然再次擴大鬆動範圍。

    而敘燃的本體此刻背靠純白空間,臉上泛着詭異的紅,心臟鼓動的頻率上升到一個不妙的地步,顯然是又出現了攝取血毒後的併發症狀。

    佛修的意識體望着佛身空間中被侵蝕的屏障,本體則緩緩擡起手掌,按在了胸膛處劇烈跳動的位置。

    她原本計劃着,等到毒素蔓延到身體二分之一的位置,再去第五層找黑商口中的那個知道如何抑制血毒的犯人“分牙環”。

    可如今,血毒所帶來的副作用與擴散程度,顯然比她預想中要更快上幾倍。照這個形勢來看,她在實力暴增的同時,不出一個星期就會暴斃在監獄裏。

    “……”

    敘燃睜開眼睛,突然做出了一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