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江慄睜大了驚恐的雙眸,身體無助地顫慄着,可是他除了讓眼淚積蓄在眼眶裏,便再無其他手段去反抗陸崢。陸崢是頂級alpha,他對任何人都有絕對的壓制力,更何況是江慄這種信息素已經極度畸形的殘疾人。

    “你個騙子!“

    江慄的眼淚奪眶而出,浸潤了臉頰,目光卻始終無法從電梯的鐵門上移開。就差一點就能擺脫他,爲什麼要回來陸崢抓着江慄的肩膀,把他的身體掰正了,緊緊擁入懷裏,輕吻如雨點落在江慄的臉頰。

    “對不起,我不這樣做你不會來。”陸崢沉吟着。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江慄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眼淚也因爲陸崢的吻而滾落進彼此的脣珠,苦澀的滋味在脣中炸開。江慄轉過身,怨恨地注視着陸崢,咬着嘴脣,竭盡全力甩了他一巴掌,扇紅了他的臉,留下了一道十分明顯的指痕。

    這一巴掌燃盡了江慄所有的力氣,再沒有擡起手臂去和陸崢對抗的力氣。崢擡手撫過被江慄打過的地方,發燙的溫度感染了陸崢的指尖,他垂眸望着自己沾了餘溫的手,病態的癡癡笑着。

    下一秒,他突然擡頭像個瘋狗直直地盯着江慄,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強硬地命令:“我們回家。”

    江慄垂着頭,無力地拒絕:“那不是我家。”

    “是我們的家。”江慄被陸崢抱了起來,他經過了mega,又經歷了一場去了他快半條命的腺體摘除的手術,身體已經消瘦到風一吹人就站不住的程度。所以當陸崢抱起他的時候,幾乎沒耗費什麼力氣,至於江慄那微不足道的掙扎,甚至都沒能讓陸崢走路的頻率頓一下,連減慢都沒有。江慄被抱進了公寓裏,公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和以前一樣,一點位置都沒變,也沒落灰,好似江慄是昨天離開這棟公寓,今天就回來了。公寓的裝潢曾經是江慄親手操辦的,用了很多暖色調的傢俱,顯得房子裏明亮溫馨。

    他在妝點這裏的時候,是真的以爲這裏就是他和陸崢以後共同生活的小家,可是倒頭來也只是囚禁他的牢籠、以前把他的心困在了這裏,現在又要把他的身體鎖在這裏。

    滿屋的溫馨,在江慄心死的悲哀裏,顯得如此可笑。

    陸崢把江慄放到了牀上,捏着江慄有些冰涼的手,從衣櫃裏搬出一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同時又單膝跪地去給江慄脫鞋子。陸崢的手很大,能輕鬆把江慄的腳踝捏住,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陸崢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每一塊骨頭與骨頭之間,都有着極爲明顯的連接處,骨節分明。在大拇指往下一處的地方,凹下了一個坑,深得彷彿能盈一汪水,養一條小魚。

    江慄垂眸把他的手盡收眼底,又轉眸去看自己的手。

    雖也是骨節分明,可他只有皮包骨了,沒有肌肉沒有青筋,恐怕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身下的被子了。

    “你知道這樣做,我會更加恨你嗎”江慄問他,試圖讓他明白自己錯了。

    “可我不這樣做,你就會愛我嗎”陸崢站了起來,垂眸睨着坐在牀上江慄,狹促的眸色裏裝的是無奈。

    他非但沒有悔過,還把這種極端手段當成了他和江慄複合的唯一希望。

    江慄咬着脣,罵道:“瘋子。”

    “我就是瘋子。”陸崢的手放在了江慄的衣領上,他的下一步會是解開衣釦,會是幫江慄脫下所有的衣服,一件不剩。而江慄的心似乎已經陷入了死寂,對於陸崢的動作沒有絲毫反抗,只是微微眯着眼睛,面無表情地望着一處發呆。先是外套被脫下,然後是黑色外套下的純白襯衫,接着江慄被放到在牀上,陸崢的手順着胸膛移到了腰上,指尖按在牛仔褲的拉鍊上,於是牛仔褲也被脫了下來。這個時候江慄的雙腿是被架在陸崢肩膀上,渾身上下不着片縷。

    江慄徹底閉上了眼睛,閉眼只是最後的抵抗了,因爲他很清楚,他不可能敵得過陸崢,再怎麼掙扎都是徒勞,不如就讓陸崢玩膩他,然後把他當成廢品丟在樓下的垃圾桶。

    江慄想象的動作沒有到來,反倒是肩上落了一件手感細膩的睡衣,他緩緩睜開眼看見了陸崢正捏着他的手腕,幫他穿衣服。江慄忽然冷靜不下去了,把手猛地抽了出來,而陸崢幫他穿了半邊的睡衣,也被他自己拽了下來,摔倒了陸崢的臉上。不等陸崢拿走臉上的睡衣,他的手被江慄先反握住了,那隻手帶着他縱情撫摸着江慄身體的細膩,從消瘦的臉頰摸到被眼淚溼潤的嘴脣,來到單薄的胸膛,感受着因爲心臟跳動而有的起伏感,最後穿過肚臍達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你身體不好,不要這樣。”陸崢急匆匆地把手拿開了,他冰冷的掌心被江慄肌膚的溫度灼得燙手。江慄歪了歪頭,扯着嘴角訕笑,“你在裝什麼你監禁我不就是爲了這個嗎用你的信息素啊,用你的力量,掐着我脖子強迫我啊。”

    說着,江慄倒在了牀上,用自己的手掌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大拇指按在了大動脈的地方,瞬間凹下了一個坑,而江慄的臉色也在快速漲紅。陸崢手裏的衣服嗖一下掉在地上無人問津,陸崢已經衝到了江慄面前,他用力地掰開江慄的手掌,接着把江慄的兩隻手分別按在了兩邊。與陸崢的心跳速度一樣急促,胸膛也在劇烈起伏,彷彿這顆心臟隨時會跳出來。

    “我已經沒力氣了,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江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他只覺得腦袋裏很吵,像是灌滿了水一般的沉重,而深海里的壓力墜得他喘不過氣。

    “別在這裏假惺惺,騙人有意思嗎“

    “我沒有騙人,我只是”陸崢說不出話來,他騙了人,是他把江慄騙到這裏來的。

    “你看,你無話可說了。”江慄的嘴角向上揚起,可除了荒涼看不出一絲笑意,江慄不敢想象該如何與陸崢躺在一張牀上,安安靜靜地度過一晚上,那樣太痛苦,他會時時刻刻害怕枕邊人隨時會突然暴起,掐着他的脖子質問他。

    這是陸崢帶給他的夢魘,會發生在無數次有陸崢在枕邊的夜晚。以前是有蕭山在,舒緩了這份恐懼,可現在只有窄小的公寓臥室,小到裝不下江慄的恐懼,容不下兩人同牀共枕的溫馨。

    窗外是冷冰冰的鋼鐵森林般的城市,燈火輝煌,霓虹閃爍,江慄沒有朋友就算逃出了這裏又能去哪。

    他不屬於這裏,他只屬於陸崢。一種孤獨的遊離感襲上心頭,他哪都去不了,卻又不想待在陸崢的身邊。江慄坐了起來,倚進陸崢的懷裏,他的細腰半臂即可摟住,纖長的睫毛上還垂着忘了擦去的淚珠,他緩緩擡眸以渴望的目光與陸崢對視。想要勾起陸崢的欲很簡單,簡單到江慄都不需要說話,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曖昧的眼神,就足以挑起陸崢的火,讓他爲之呼吸急促。江慄給無聊又恐怖的夜,找了一份熱烈。陸崢的心緊貼着他的胸膛,他們的呼吸糾纏在了一起,很難分清楚到底是誰的氣息了。

    雖然江慄的了,可是陸崢的信息素卻永遠留在了他的血液裏,以至於兩人的氣息都是一致的。

    “我愛你,我愛你

    江慄揪着陸崢的頭髮,輕吐了口氣,口齒從含糊不清的喘息,變爲了極爲清晰的三個字:陸崢的身體果然僵住了,這不是他想聽的回答。

    “我會改的,我會變好的。”陸崢俯下身,吻住江慄的脣,防止他這張嘴裏再說出不中聽的刻薄話。

    "不,你不會,你就是個騙子,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只是想把我鎖在你的身邊。”江慄揪着身下的被子,仰着頭閉上眼睛,感受着陸崢帶給他的壓迫感。

    江慄修長纖細的手指無力地把被子攥進掌心,隨着律動一鬆一緊,指尖染上了紅暈,在慘白的肌膚上格外的紅潤。陸崢把江慄的兩隻手都捂進了手裏,手指強硬蠻橫地闖入了江慄的指縫裏,與他十指相扣,便是整夜都沒有再分開。

    “等天一亮,我就去籌備我和你的婚禮。”陸崢含着江慄的耳尖,曖昧地與他耳鬢廝磨。

    江慄突然轉過臉看向陸崢,他笑了,江慄在陸崢面前的笑從來不代表開心。

    “娶我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叫望舒,他還在你家等你。”江慄抵着陸崢的鼻尖,手指按在陸崢的脖子上,強迫他聽完自己說的話。

    “我只是你沒有名字的情人,不叫江慄,也不是栗子,只是

    從江慄有些失了血色的脣中,吐了兩個暖昧非常的字眼,蒼白的脣色爲這兩個字,蒙上了血色。

    他說一一隻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