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卑微男配離開後他悔了 >【結局2】不生啦,拜拜了您
    時間被推回到了江慄進手術室的瞬間。這個世界線的陸靳沒有逃避,反倒先行一步站在了手術室門前,眼睜睜地看着江慄被推入手術室裏。

    “沒事的,我幫您進去。”陸靳的助手拍了拍陸靳的肩膀,跟在手術人員的隊列裏一起向裏走。這個手術應當是由生物科學成果的研發領導者陪同進入,也就是陸靳應該要作爲旁觀者進入手術室,將這第一次手術的點點滴滴數據全部記錄下來,好用作下一次試驗的數據改良。可陸靳在前一天,把這份職責轉交給了他的助理。他不是個脆弱還懦弱的人,可在江慄面前,他就是沒有那份勇氣,去面對去承擔。江慄這個時候還保持着清醒,他注意到人羣裏的陸靳,伸出手擦過陸靳的小臂,嘲笑道:我還以爲你今天會不敢出現。”陸靳的呼吸一窒,連忙追上了江慄,半彎着腰緊緊握住江慄的手,“我、我不敢。”

    “對啊,我就猜你不敢,沒想到你還是敢出現。”江慄笑了,任陸靳不捨地緊握着他。陸靳的手快要握不住江慄,擔架一再往裏走,可陸靳沒有陪同資格,他被攔在門外,兩個人緊握的雙手穿過這扇門,成了他們最後的連接。連接越來越脆弱,像是被拉扯到了極致的鎖鏈,帶着分崩離析前的如履薄冰。最初他們的掌心還能貼着掌心,後來就變成了,指尖勾着指尖,再到後面兩個人的手都搭了下來,誰也碰不着誰,漸行漸遠了。陸靳強行突破了門,抓住他助理的衣領,把他拽出了手術室,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更換了服裝。陸靳在實驗室哭得失去意識這件事,在整棟大樓都傳遍了,要是手術途中突然情緒崩潰咋辦但面前這位也不是助理能說了算的,只能委婉地旁敲側擊提醒::能只顧得上手術檯的那位。”陸靳的手上一頓,“我答應了他,我親手爲他解除標記,我必須去。”陸靳深吸一口氣,踩進了手術室的門內。嗅到的第一口消毒水衝得他渾身被塞滿了酸澀感,苦澀氣息旋繞在他的鼻尖上,遲遲揮散不去。陸靳作爲一個旁觀者,手裏握着一個本子和一支筆,他的眼睛很忙,要注意的東西太多,要記錄的數據也太多了,手上一刻不停的在寫。忽然,他停頓了下來,看着本子上滿滿幾頁的數字文字,他花了幾秒鐘粗略掃了一眼,才發現在那些數據數字裏,橫七豎八地插滿了江慄的名字。碌是他不敢直視江慄的手術,給自己找的麻煩,下意識地寫滿了江慄的名字。江慄已經被全麻了,他安靜的躺在牀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可又像是死了一樣,那樣的毫無聲息。陸靳的心猛地一揪,眼眶下霎地泛了紅,陸靳咬着牙吸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重新拿起了筆。但就在陸靳打算繼續去記錄他那摻雜了無數江慄的數據的時候,心電儀卻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警告聲。陸靳的身體突的一下坐直了,他的耳朵還在聽那些數據,可是他的眼睛卻無法從江慄身上移開,很快護士嘴裏報出來的數據,也變成了弔詭的心電儀的起伏聲音。

    “怎麼樣不會有事吧”陸靳坐不住了,擔心地出了聲。可是沒有人注意他,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搶救江慄的身上。陸靳有他的工作,他不能衝上去注視江慄,他只能坐在一個狹窄的角落,用他顫抖的手,一筆一筆的記錄着手術室裏發生的一切就像是親手爲江慄寫下死亡證明和他的遺囑。6210510424眼淚潤溼了記錄本的一角,陸靳趕忙擦去水珠。可是江慄的名字被眼淚揉開了,成了一汪池水裏摸不着的月亮,歪歪扭扭地浸泡在了他的眼淚中。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陸靳的身體都在跟着一起抖,甚至快要拿不住筆,所有的字體都像是經歷過一場地震,開始了歪歪扭扭的胡亂拼湊,其中有顫抖時無意識留下的波浪線和黑點,有在過於關心時下意識寫出來的人名。但是數據的記錄一刻不停,有條不紊地排列整齊進行下去。數據在左,人名在右,各自就像是涇河渭河,互不打擾,差異巨大。幸好,心電儀恢復了正常,那有節奏且激昂的滴--滴--聲重新出現,安撫了所有人的情緒。到手術的結尾階段時,陸靳的心跳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腦袋暈糟糟的,彷彿隨時都會暈過去。靳知道手術結束代表着什麼,他此刻很想逃避,就像以前那樣,把自己鎖進房間裏,然後把自己困在江慄的衣服裏,抱着曾經的結婚證,去想他、去流眼淚。一旦手術成功,他和江慄就會一點關係沒有,甚至他能猜到江慄轉頭就會投入陸新的懷抱,從此他陸靳就什麼都不是了。這個手術切斷的只是標記,不是感情。過往的點點滴滴和生物學上的信息素適配度,都讓陸靳着迷到了癡狂的程度。他做不到放手,他說好的放下,就連他自己都不信。可出於對江慄、對這個試驗、對這個手術的負責,他忍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快要把牙齒咬碎了,仍在一筆一筆的堅持寫下去,陸靳這次沒逃避,他保持着清醒的意識直到手術結束那一刻,他仍在做着他的工作。主刀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着同伴們一起笑着宣佈:“好,手術非常成功!“和試驗完成時的場景一模一樣,所有人都在笑,都在歡呼慶祝。獨獨留了陸靳一個人,坐在那傻傻的發呆。就像是盯着他的試驗成果般,陸靳盯着手術檯上的江慄。這一刻,江慄也是他的試驗成果,他們一樣安靜,一樣脆弱,一樣的一碰就碎。陸靳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掉他的試驗成果,可他從來沒下過手,永遠都只是呆呆地觀望着,陷入他自己也掙扎不出來的混沌裏。但也是陸靳的這一次不逃避,讓他的結局改變了。陸祈還是按照原定的世界線,在手術室門外等待江慄,可當他透過門與人之間的縫隙,窺見手術室裏頹廢的哥哥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該繼續了。陸祈目送江慄進去了病房,然後自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像是從沒來過一樣。陸靳呆坐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手術已經結束了,他神情恍惚地深吸了一口氣,把手裏的記錄本塞進助手的手裏,接着就一口氣都不敢多喘衝進了病房裏。到江慄完好無損的躺在那,但提着心依舊不敢放下,直到麻醉劑的時間過去,江慄逐漸醒來後,他這纔敢把一直小心翼翼捏着的呼吸放開。當江慄睜開眼,轉頭與陸靳的視線對視在一起的時候。陸靳緊繃了好幾個月的情緒,全都傾瀉了出來。他緊握着江慄的手,放在脣上,像是啄木鳥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吻着。眼淚更是完全不捨阻攔,譁然淚下,溼潤了兩個人緊握着的雙手。

    “我做不到放手,我真的放不下。”陸靳的聲音沙啞,青澀的胡茬因爲過度疲憊生了出來,刺着江慄的手。江慄沒作聲,面無表情地望着陸靳。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變成陸祈的,你喜歡陸祈,你就把我當成陸祈好不好我願意爲了你做個替身,求求你了。”如果江慄的視線能再往下一點,他會發現陸靳一直在他牀邊跪着,不是坐着。陸靳在這裏跪了很久很久,兩條腿已經徹底僵硬了,膝蓋也磨紅了。

    “你不愛陸靳,我就不做陸靳,我心甘情願的做替身,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不好”陸靳的名字他自願抹去,這輩子做個替身也可以,只求江慄能給他一個機會。或許是因爲這場烏龍是江慄挑起來的,看他哭得聲嘶力竭的模樣,他竟然有些沒辦法說出拒絕。江慄沒作聲,陸靳就當他是默認了。說到做到,讓陸靳也變得信守承諾。陸靳學着做一個沉穩可靠的“陸祈”,他對江慄事事在意上心,他會每天誇讚一邊江慄,會主動做家務、會照顧江慄和孩子,天暖減衣天冷加衣這種事情都要一一叮囑。甚至他把自己身份證上的名字都一併改成了陸祈,此後的人生裏他喚自己爲“陸祈”。既然是做替身,陸靳就做到底,且如此持續十幾年都不曾反悔。或許是江慄真的覺得這項懲罰持續太久有些過分,所以在一個睡醒的清晨,他看着枕邊早就醒來,輕柔撫摸他臉頰的陸靳。

    “陸靳,夠了。”這是江慄第一次直呼陸靳的大名,以前都是以“你、他”代替的。陸靳呆住了,“對不起,吵醒你睡覺了,下次不會了,這次可以原諒我嗎”他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事情,連忙抱緊了江慄,得渾身顫抖,連聲道歉。推開了陸靳,把他按在自己的身下,一個吻主動堵住了陸靳的嘴。一吻完畢,江慄盯着陸靳的眼睛,一字一句重重地念着:“陸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