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慄的嘴巴剛剛張開,就被陸煜先心虛地吻住了,吻到江慄的呼吸困難,胸膛劇烈起伏到無法出聲的時候,才被陸煜掐着下巴放開,還要疊上手指說上一句噓纔算結束。陸煜趁着江慄啞了的時間,溫柔地撫摸着江慄的臉頰,指腹輕柔地一下下擦過江慄的嘴角,“我用二十年的時間只爲復活你,你怎麼能忍心如此忽視我呢”
“你可以不原諒我,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但你不用躲着我,我絕不會再傷害你,你相信我。”陸煜自說自話,他把這些年他爲江慄付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江慄耳邊重新描述了一遍。系統告訴江慄的是簡單一句:陸煜用了二十年把他的克隆體成功插入江慄的記憶與意識模塊,強行把靈魂塞進空虛的克隆體裏。但江慄從陸煜那聽來的是,他對江慄癡心絕對二十年,他工作也不要了,人類的身份也不要了,深埋在他爲他們建造的“家”裏嘔心瀝血二十年,只爲重新再見江慄一面。江慄是單純,不是傻子,不至於被陸煜掐死死了那麼多次,還會傻乎乎的覺得眼前這人好深情、對自己好溫柔。江慄沒拆破陸煜的謊言,只是移開了眼睛,無神地目光無處安放。
“那你再造個江慄陪你吧,放我回海洋,我想要自由。”江慄說完這句話,自己先仰起了脖子挺起胸膛,自己在心裏猜着陸煜是先掐他脖子還是直接把他殺了。但讓江慄沒想到的是,陸煜居然沒動手,只是吻着江慄的眉心,揉了揉他的頭髮,輕聲說:“自由外面那麼危險,你不是不知,只有在我這你纔是安全的。”陸煜在江慄的耳邊把紅色人魚的事情拿出來說了一遍,沉着聲音反問他:往海洋呢”江慄轉眸注視着他,反問:“那你就沒傷害我嗎”陸煜的聲音卡了殼,他的小人魚可從來沒這樣強硬地頂過嘴,所以他忽然變了臉色,以陌生的眼光打量江慄。
“不是你救了我,而是你在自救。”
在陸煜記憶裏總是愛哭哭啼啼的小人魚,此刻卻安靜得反常,不哭不鬧平靜地訴說事實。小人魚死亡了一次,忽然就長大了許多,他的神情再也沒了以前的乾淨單純,更多的是對陸煜的怨恨,和不肯低頭的倔強。陸煜高高在上,他肯定不會承認這句話。他認定了自己復活江慄這件事,就足矣洗白自己對江慄的所作所爲。
“我救了你,是我讓你復活,你爲什麼不懂感謝!”陸煜的蹼爪衝了出來,尖銳的利爪懸停在了江慄的心口前,他本來是想挖空江慄的心臟,但最後還是改成了重重戳着他的胸膛。江慄犟驢似的瞪了回去,不甘的大喊:“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麼你的實驗對象還是一個很好騙的傻子”不用陸煜動手,江慄自己就先在胸口留下了一橫一豎,在心臟部位交集,爲陸煜挖心的工作打上草稿線。
“我不需要你救,我早就死了,我也當自己是個死人,現在是你需要我,需要我從背後抱着你,勸你少抽點菸或者是多抱抱我。江慄的後腦勺被撞的一時間靜不下來,說話的時候腦子裏還在嗡嗡作響。克隆體很脆弱,稍微一碰一撞,都能疼得心直顫,帶着肢體與血液間不適配的衝突痠痛。tf,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落下,還要咬着牙把每一個發音讀對讀好讀大聲,讓陸煜聽得清清楚楚。
“很孤獨吧守着一個死人二十年,你是不是了二十年我的屍體有一次我醒來孕肚都有四個月了,你好惡心。江慄伸出手,給了陸煜一巴掌,打不疼他,但足夠侮辱他了。江慄把雙手都擡了起來,疊在了陸煜掐在自己脖子的手背上,他雙手逐漸喉嚨,帶着陸煜冰冷的手一起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江慄帶着嘶啞的乾涸嗓音,低低地念道:陸煜能確認的是,面前的克隆體的的確確是江慄,只是不再是從前那個乖到傻的小人魚。江慄掉了眼淚,不是爲了他與陸煜之間的遺憾而流淚,是因爲他又回憶起了自己的死狀,光是想想,生殖腔所在的小腹就在隱隱發痛,彷彿生殖腔也有了自我意識,在害怕地顫慄着。疼到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前苦苦維持的冷靜全都被這份疼痛打破了。生殖腔的孩子都已經成了型,就那樣被粗暴地扯出來,然後先是被吃了四肢,再輪到腦袋,最後纔是軀幹,但江慄是直到心臟被捏碎的那一刻,才徹底死亡呃。如果陸煜對這條可憐的人魚能分出一點點的憐憫江慄掉了眼淚,眼淚是調和一段關係最好的東西。江慄一哭,陸煜就心軟了。陸煜鬆開了掐着脖子的手,改爲了將江慄擁入懷中,輕點着他的脣,江慄哭一聲他就吻一下。
“好好待着,我說了我不會再傷害你。”江慄揉了揉眼睛,他的嗓子黏在了一起,說了一句黏糊糊的話,陸煜沒聽清,不過聽語氣倒聽起來倒像是踩着陸煜給的臺階下來了。
江慄哭得也很可愛,每一次喘氣掉眼淚,都會從他身上冒出咕嚕咕嚕的泡泡,像是吹泡泡似的,可可愛愛縈繞在身邊。
陸煜心情好了一點,他湊近了聽:“剛纔說什麼”江慄深吸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努力讓自己不吐泡泡,這動作又讓陸煜心情更好了,湊得更加近了。
江慄的脣貼住了陸煜的耳廓,用淚腔不忿的哭喊了出來:“我想回海里,我寧願被那些人魚喫掉,也不要和你這個變態在一起。江慄的後腦勺又遭了重創,這一下直接把江慄撞得頭暈眼花。
“你想離開你想都不要想。”陸煜前一秒才說過不會傷害江慄,江慄擡眸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模樣,顧不上哭,荒誕地笑出來。
“我既然能殺你那麼多次,我也不介意再多殺你幾次,你死不掉,你逃不走,你哪都去不了,你只能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