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書錦提出來之前，在他的潛意識裏，是默認了要自己直接把自己打包好，跟着書錦走的。
自己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他開始深刻反思自己的問題。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書錦的心漸漸得沉了下去。
他盯着地面，勉強得扯了扯嘴角：“沒關係，現在確實到處都是爛攤子，你要走也是正常的……”
他總是留不住人，總是一個人，反正也習慣了。
寧霄好像他生命了的一場意外，本來以爲前途暗淡，卻有一顆星星爲他而亮。
就算會分別，也終究照亮了最艱難的一段路。
除了最開始的那個意外，那個並不美好的開始。
雖然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生氣，還會覺得這個男的好可惡啊。
但是想想他之後的所作所爲，他護着自己，照顧自己，給自己撐腰想主意，心便慢慢軟了下來。
就算是，勉強抵消了吧。
只是男人要是走了，以後再也沒有人給自己做飯，也沒有人會給自己按摩，會一邊嘴欠地懟自己，一邊卻又揉一揉自己的頭。
這樣想想，竟然還有一點捨不得。
如果…………
“誰說我要走了？！”
寧霄完全沒有理解到書錦的心思百轉。
他剛剛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給自己想到了一點值得被打包帶走的利用價值：“南莊一事未完，我要是走了，你後面怎麼辦？”
“可是你都教給我了呀。”書錦眨了一下眼睛，沒回過神來，順嘴就答了，語氣裏還帶了點小驕傲，“我記性很好，幾乎可以過目不忘。”
寧霄又沉默了：“…………”
好的，自己好像確實沒有用了。
書錦突然反應過來，馬上改口道：“……我其實，呃，也沒有記得那麼清楚啦。”
“你要是能在旁邊再教一教我，那就更好了。”
“對了。”書錦眼睛一亮，“你不是說，你要去讀書嗎！”
“我雖然離開書家，但是隨身還有些銀兩票據。你要是離開我了，就沒有學費了。”
鹹魚寧霄痛苦得想。
跟着書小錦還得去讀書，要不就，走吧？
我的美好躺平人生，纔剛剛開始，怎麼能就這麼被學堂唸書給跪了呢？！
可是自己確實沒有現錢了。
那四千兩被自己……
等等。
書小錦怎麼知道，自己，沒有錢了？
他心思陡轉，看着書錦緊緊盯着他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笑。
大美人心眼可真多。
……也太酷了吧！
這麼酷的大美人，以後不能再逗一逗懟一懟，多沒有意思！
於是他把“擺爛”二字暫時拋到了腦後，誠懇道：“確實，我太想讀書了，如果你願意給我支付去學堂的費用，那我肯定死皮賴臉跟着你。”
書錦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說漏嘴了，他微微揚起下巴，矜持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跟我走叭。”
寧霄失笑，看着他那樣兒，控制不住得伸出手，把他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
“寧霄！”書錦整個人炸了毛，卻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瞪得圓溜溜的眼睛裏頓時起了一層薄霧。
寧霄趕緊把他按住看了看傷口，還行，結的痂沒有裂開，也沒有出血。
他往書錦面前一蹲：“小祖宗，給你揉回來
。”
書錦注意着傷口，非常收斂得一笑，手下毫不客氣得把寧霄的頭髮也揉得亂糟糟的。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寧霄先撐不住了。
“我先回去睡了。”他揉揉眼睛，“明天早上咱們一起走，以後再也不回這裏了。”
書錦點點頭：“嗯。”
“晚安，書小錦。”寧霄將他攏在懷裏，虛虛得抱了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陪着你。”
書錦微微踮起腳尖，用力回報了一下寧霄。
“晚安。”他笑了笑，眉眼彎彎。
希望你真的能像你說的一樣。
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