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憂心忡忡的:“這位公子已經有了心上人,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娘,不用擔心。”寧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剛剛書小……公子,答應我了。”
“你怎麼說的?”寧夫人對自己這個剛剛恢復神志的傻兒子十分溺愛但不抱任何希望,眉頭微微皺起來,“你不會仗着咱們家有點錢,就去威脅人家了吧。”
“怎麼可能!”寧霄瘋狂搖頭。他怎麼可能威脅書小錦!
寧夫人不抱什麼希望的嘆了一口氣,心想。
罷了,既然是霄兒喜歡的,那位公子自己也答應了,不管是不是自願的,總歸能嫁給霄兒就好了。
大不了以後多給些金銀財寶,對那位公子再多噓寒問暖關心關心,無論如何,也要讓人心甘情願留下來。
很快就到了下個月的初八。
寧府出手闊綽,迎親的紅綢系出去幾十裏的長街,又請了各種戲班子敲敲打打,還有許多小童子沿途撒着銅板,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寧霄騎着高頭大馬,去迎娶書小錦。
一頂八擡大轎很快就出現在了街角。
寧霄在馬上看似巋然不動,十分鎮定,實則一邊欣喜,一邊焦慮。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一點婚前焦慮症。
昨個兒晚上他幾乎沒怎麼睡着,一閉眼睛,眼前總是出現一些前世的名著。
不是恩愛情侶被拆散最終變成了兩隻蝴蝶,就是以爲娶的是林妹妹結果一掀蓋頭變成了寶姐姐。
現在看着花轎,他眼皮子便直跳,就怕待會兒從上面下來拜堂的人不是書小錦。
花轎停了。
寧霄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無厘頭,但仍然屏住了一口氣。
花轎上的人蒙着紅蓋頭,步履顫巍巍地往下走。身上是最頂級的綾羅綢緞,袖口很長,只露出十根蔥白的手指來。
這身形,寧霄閉上眼都能認出來。
是他家書小錦。
寧霄長舒一口氣,根本等不及,伸手便去扶他。一旁的喜婆“哎喲”一聲:“公子,你這可壞了規矩。”
寧霄笑道:“娶老婆的事情,還要什麼規矩。”說着便將手中繡球一端的紅綢往那雙白皙瑩潤的手裏塞。
書錦在蓋頭下抿嘴一笑,乖順地伸手拉住了紅綢。
他的臉好燙呀,是不是紅了?
耳朵尖尖也是,都快要燒起來了。
紅綢的那一邊很快便傳來微微拉扯的力道,書錦一點也沒猶疑,全身心地信任寧霄,順着那力道便往前走。
寧霄微微拉了拉紅綢,另一端的人便乖乖巧巧地跟着他。
他一腳跨過火盆,轉身提醒書錦:“書小錦,小心火盆。”
另一頭的人聽到他的話頓時便停了下來,伸出腳來試探性得左右劃了劃,像是一隻找路的小貓咪。
寧霄輕聲一笑,微微蹲下身來,伸手托住他腳踝,引導着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旁邊圍觀的人羣裏有人起鬨:“寧府小少爺小心以後比自家小娘子矮一頭啊。”
寧霄朝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一抱拳:“矮就矮唄,我樂意至極。”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起鬨聲和口哨聲。
書錦害羞,甩了甩紅綢,輕輕抽了這臭不要臉的東西一下。
周圍有人眼尖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大聲道:“新娘子害羞了!新娘子害羞了!”
書錦更害羞了,輕輕跺了一下腳,站在原地不動了。
寧霄挑眉一笑,朗聲道:“諸位行行好,別笑了,我娘子害羞,聽不得這個。”
左右火盆跨完了,除病消災的寓意也達到了,寧霄說完,也不管那紅綢了,一彎腰,直接將書錦抱了起來。
這一個月他一直在努力健身,雖然不能說一下就能幹倒一隻老虎,起碼抱起一個老婆走一段路還是可以的。
書錦猝不及防一下身體就懸空了,他渾身微微一緊,隨即在嗅到熟悉的氣味時不自覺得放鬆下來。
他攥緊手中的紅綢,摸索着靠近那臭不要臉的鹹魚耳邊,用氣音道:“你行嗎?”
“男人不能說不行啊,書小錦。”寧霄也用氣音回他,“等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就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我不是說這個。”書錦輕輕拍了他一下,“你抱得動我嗎?”
“我的小祖宗誒,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寧霄順手把他又往上舉了舉,“等成親之後,我得好好盯着你,一天起碼四頓飯。”
書錦被他一顛,手下意識捉住男人的肩膀,輕輕“哼”了一聲:“寧霄,你餵豬呢你。”
“沒有啊,寶貝。”寧霄語調無辜,“你怎麼能說自己是豬呢。”
書錦氣得想錘他,又不好意思在賓客眼皮子底下搞出什麼大動作來,只好在心裏頭的小本本里記了賬,想着晚上再向寧霄討回來。
兩個人就這麼說着悄悄話進了正廳,正上頭坐着寧老爺和寧夫人。
寧霄將書錦放下來,等兩個人三拜禮成,他一彎腰,又將書錦給抱起來了。
賓客善意的起鬨聲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書錦也沒想到寧霄抱他好像抱上癮了似的,手攬住身前男人的脖頸,被他一路抱進了洞房。
寧霄將書錦往牀上一放,微微掀開蓋頭的一角,偷襲般親了他一下。
書錦猝不及防便觸到了一片溫熱,整個人一呆,等反應過來,寧霄揉了揉他的頭:“你等我一會兒,我得出去招待客人。”
“不用很久,我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便出去招待滿屋賓客,不過匆匆吃了幾盞酒,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跑。
寧夫人看着他急切又快樂的身影,笑着搖了搖頭:“這孩子。”
這得有多喜歡啊。
才見了幾面,便惦念成這個樣子。
寧霄回了屋裏,也不管旁邊喜婆的流程了,一伸手,便挑開了書錦的蓋頭。
書小錦手放在膝蓋上,是很乖巧的坐姿,正眉眼彎彎地對他笑。
寧霄哪裏還忍得住,一揮手,將喜婆和所有的婢女都趕出去,省得在這裏礙事。
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寧霄搬了把椅子在書錦對面坐下,託着頭也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