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們下去，沐浴！喫飯！”
“諾。”
“謝謝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等人永世難忘！”
婦人們跪在地上感激地叩首着，曹柔兒身邊的幾個宮人正想上前將人帶走。
地上的鄧文卻突然爬了起來，順手還撿起來了地上的鞭子，指着幾個想要上前的宮人道，“都停下！不準動！”
接着，一臉義正言辭地看向曹柔兒，“婕妤娘娘，您的母親，看在您的份上，我讓您把她帶走可以。但是這些人，不行！”
“她們都已經是在籍的奴隸了！幹這些活，就是他們的任務，奴婢不過是根據大楚律法行事罷了。還請娘娘恕罪！”
曹柔兒瞬間沒有了剛剛的難過，惱怒地說道，“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宮人，憑什麼對她們下如此狠手？”
“還有我的母親，你居然敢如此毆打、鞭笞、虐待！就不怕我稟告王上，請王上治你的罪嗎？”
鄧文這時候還不慌了，正色對曹柔兒道，“娘娘，您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可就是一點情分都不給奴婢留了，那奴婢只好派人把您的母親再接回來了。”
“在您稟告大王之前，奴婢一定可以先教教王氏，教教她該怎麼幹活！”
這話就是威脅了。鄧文也是膽大包天，自己求饒，曹柔兒還不一定饒了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些人也是奴隸，自己據理力爭，頂多挨些懲處罷了。
至於以後，等劉琮回到襄陽，曹柔兒再怎麼吹枕邊風，王上日理萬機還能顧得上自己這個小小的宮人？
曹柔兒幾乎要氣炸了，指着鄧文一副又急又氣的樣子，“你……你…”
雖然曹柔兒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可她還真的沒見過這種陣仗，更沒有見過如此險惡的人心。
“娘娘，請回吧，奴婢要繼續指揮這些賤人幹活了！還請娘娘不要妨礙奴婢！”
曹柔兒咬牙切齒道，“此事，我會稟明王上的！”
“輕便，奴婢還是那句話，奉命，奉大楚律令辦事罷了！”
“奉的誰的命？大楚的哪條律法寫了你個小小的閹人可以隨意決定奴隸的生死了？”
外頭一聲呵斥，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思考。
衆人轉頭一看，在邢道榮和段坤，還有錦衣衛的簇擁下，劉琮走了進來。
“王上！”
曹柔兒委屈地撲進劉琮懷裏。
“拜見王上。”
剛剛囂張跋扈的鄧文，再次跪在了地上。儘管努力剋制，可還是能夠清晰看到他在瑟瑟發抖。
劉琮撫着曹柔兒的後背，輕聲安撫道，“讓你受委屈了，孤來給你做主！”
曹柔兒眼裏的淚痕還在，依偎在劉琮胸膛間，幸福地點了點頭，“王上怎麼會到這裏來？”
劉琮笑着勾起曹柔兒的下巴道，“孤找不着孤的美人，料想你定是去找你母親了。便想着親自過來看看了。”
說着，劉琮看向跪在地上的鄧文道，“孤剛剛看見你母親被扶着出去了，事情的原委，孤也聽侍女同孤講了。”
“是孤對不住你，對不住大楚的這些子民！”
楚國的奴隸有兩部分，其中大部分是蠻夷外族，還有很少一部分，是戰敗被貶的世家族人。
此外，被賞賜給臣子的，也多是外族奴隸，這些人，怎麼死，怎麼活，劉琮可不關心。
而對於後者，劉琮雖然將他們貶爲賤籍，但也只用在官府，並且特別強調過，不得隨意打罵、侮辱，更不能行殺戮之舉。
總的來說，這些世家族人，就算是做了奴隸，也能有一份生計，不至於餓死。除了不能和常人一樣，享受官府帶來的政治紅利，生命安全並不會被威脅。
畢竟再怎麼樣，這些人也是漢人，是華夏子民的一份子。可讓劉琮沒想到的是，居然會在壽春的行宮見到這種場景。
區區一個閹人，居然敢如此心狠手辣、膽大包天，而且還掌握着這幾十個奴婢的生殺大權！
緊了緊曹柔兒，劉琮冷聲開口道，“鄧文，孤剛剛問你話了，你耳朵裏塞毛了嗎？聽不見孤的問話嗎？爲何不回答孤？”
“砰！砰！砰！”
……
鄧文磕頭如搗蒜地回答道，“小的第一次見到王上，內心高興又緊張，一時間忘了回話，請王上恕罪。”
“王上問的奉命和律令，奴婢只是氣不過這些世家大族，以前作威作福、欺壓良善的那副樣子，小的想起來那些被他們欺壓過的百姓，心裏邊就憤憤不平。一時間心裏衝動，有些用刑過重，請王上恕罪。”
好一張伶牙俐齒，先給劉琮拍了個馬屁，然後表明自己嫉惡如仇。這樣一來，劉琮就算治罪，也最多時打他幾十杖罷了。
“呵呵。”
劉琮放開曹柔兒，冷笑着走上前去，“好，真是一張能說會道，顛倒是非，搬弄黑白的巧舌啊！”
“謝王上誇獎，小的……”
“嗯！”
“咚！”
鄧文話還沒說完，劉琮狠狠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肩頭。鄧文被踢的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之後，又趕緊跪了回來。
劉琮沉聲道，“就算你說的這些合理，孤也可以以你頂撞孤之妃嬪的罪名殺了你！”
“剛剛在外頭，孤都聽見你明裏暗裏的威脅婕妤，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威脅孤的女人！”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
“饒命？你饒了她們了嗎？”劉琮指着跪在地上的婦人們，大聲咆哮着。
“看看她們，凍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讓他們洗。你還有人性嗎？孤說過多少次，要善待百姓，你當孤只是說說嗎？”
“似你這樣的小吏，若是心存坑害百姓之中，你們比別的大官更加可恨！奴隸怎麼了？奴隸就不是大楚的子民了嗎？”
劉琮罕見地對着一個小宦官生氣了。他有些痛恨這個天下總有那麼些不知所謂的畜牲了。
握着一點點的權力大棒，瘋狂的爲難良善。因爲手裏那點權力，他們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段坤！立刻傳孤的令回襄陽，着錦衣衛，都察院，警察署，刑部，大理寺，在整個楚國範圍之內，清查一次！”
“不止是城池之內，到各個鄉村，都給孤好好的查！像是這樣的國之蛀蟲，全都給孤扒出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