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芩沒選什麼華麗的造型。
畢竟她旨在低調，只簡單收拾了一下頭髮，外加一條保守又簡約的禮服裙。
看上去不至於失禮，但也絕對不會扎眼那種。
負責她的那個化妝師遺憾的直搖頭。
“其實小姐底子很不錯，五官長相基本屬於黃金比例。
只是皮膚略微有些瑕疵而已。
個人建議您還是遮一遮。
我這裏有新到的化妝品，遮瑕效果很好還不會傷害皮膚，最後出來的效果絕對會很驚豔！”
大多數參加上層社交圈子，豪門聚會的女人們，不就衝着一個爭奇鬥豔，驚豔衆人去的嗎？
眼前這位……嗯……實屬有些奇葩了。
知道她也是出於好意，蘇芩拒絕的乾脆利落。
“謝謝，不用了。”
邊說邊起身往外走。
“就這樣吧。”
遮瑕效果很好的產品？
那肯定必須不能用啊！
看着她的背影，化妝師小助理湊過來小聲嘟囔。
“不遮瑕也就算了，連妝都不怎麼化。
這人可真奇怪。
Annie姐你確定她是要去參加商老夫人壽宴的？”
很快有人呵止了她。
“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好你的嘴！”
蘇芩聽到了。
假裝沒聽到。
等再次坐上老陳的車到達商家老宅時，已經有不少賓客到場了。
正在陸陸續續驗請柬進場。
老管家也在。
看到她過來，起初一愣。
隨即又淡笑着點頭。
“嗯，衣服不錯，好看。”
蘇芩：“……”
好歹也算是自己人，她知道老管家這是出門在外給她撐面子呢。
只是這種誇獎的方式……其實大可不必。
老管家旁邊還站着老宅這邊的內外管家，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三人一起在大門口迎客。
聽到老管家的話，不免有些好奇。
“請問這位小姐是？”
老管家神情僵了僵，略顯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少爺的近身女傭。”
“……”
“既然是少爺的人，那就直接進去吧。”
蘇芩忽略了投在她身上的怪異眼神。
朝着門口三位管家客客氣氣點點頭，進去了。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地想，“少爺的人”這個說辭，怎麼聽着就那麼彆扭呢？
不過其實那兩位內外管家，她也是認識的。
不止他們，還有商老夫人。
當年蘇芩被商雲錚從蘇家帶出來之後，往後的十餘年時光，差不多一直住在這裏。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房，乃至於每一位工作時間長久的老人，她都認識。
可惜現在，也只能當成陌生人了。
大門口距離宴會廳有點距離，一路上有安排傭人專門引路。
避免賓客認錯方向。
沿途還放置了不少名貴的品種蘭花以供來客欣賞。
養蘭，是商老夫人的興趣愛好之一。
商家老宅佔地很大，當年商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十分豪氣地買下了一整座山。
別墅區依山而建。
可惜商家人丁不旺。
現在也就一個商二，還陪着商老夫人一起住在這裏。
故地重遊，難免會勾起一些傷感的往事。
尤其是看着一株株的蘭草，蘇芩心裏頭更是五味陳雜。
往事，再難追憶。
正想着要不要先在外頭緩緩再進去時，突然旁邊竄出來一個人，直接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麼纔來？我都找你半天了！”
迅速從難過中抽離，蘇芩定眼一瞧，恰好對上錢一彤帶着情緒的臉。
“我們都快忙死了，從早晨到現在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你怎麼還這麼悠閒？”
錢一彤皺着眉，話裏行間都是深深的不滿。
“趕緊跟我去後門那邊，空運的海鮮剛剛到貨。
廚房還在等着呢。”
蘇芩沒動。
“既然海鮮在後門，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錢一彤已經換上了老宅這邊的傭人制服。
衣袖上沾了些灰，額間也有明顯的汗意，可見她沒說謊，是真的忙。
但這也屬於本職工作。
蘇芩斂眉，胳膊一使勁，直接掙開了錢一彤抓着她的手。
“老宅這邊規矩大，你別到處亂竄。
萬一被人抓住報到內管家那裏……”
老宅內管家芳姐，嚴厲着呢。
“不太好收場。
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
錢一彤早晨和衆人一起跟着管家過來，沒在人羣中看到蘇芩的影子時，心裏頭就已經有點不太舒服了。
後來一直留意，也沒見到她的人。
如果不是實在走不開，她肯定一早就跑去問管家了。
剛纔也是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少爺的司機載了個女傭過來。
猜到有可能是她，錢一彤才急急忙忙找了過來。
果不其然就是！
跟着其他傭人一起忙活了一早上，讓這段時間在商宅春風得意的錢一彤心裏有點不大平衡。
這會兒逮着蘇芩，她已經開始暗自打算，想着等會兒怎麼也得讓她多幹點活纔行！
結果聽完這話，有些愣怔。
“你不一起過去嗎？”
蘇芩慢條斯理地揉着被錢一彤攥紅的手腕，聲線冷淡。
“嗯，我今天，有些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太方便的！
你究竟有沒有點兒輕重緩急？”
她都親自找過來了，這人還推三阻四的，真當自己身份不一般了？
錢一彤差點氣炸。
以爲這還是在商宅那邊，有商總護着她呢？
毫不掩飾地冷笑，錢一彤正準備再呵斥兩聲，突然發現今天的蘇芩，好像哪裏不太一樣？
目光下移，很快發現了她身上穿的禮服裙。
錢一彤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又不是來做客的，打扮這麼花枝招展幹什麼？
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蘇芩沒應，淡然看着她。
錢一彤總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你……你……你今天究竟是來幹嘛的？”
“當然是……”
蘇芩徐徐吐氣，眉眼之間一片微涼。
“給老夫人來拜壽的了。”
“……”
錢一彤噎住，整個人眼神登時不對了。
震驚又惱怒地盯着蘇芩，表情瞬息萬變。
蘇芩忍不住皺眉。
這裏是去往宴會大廳的必經之路，人來人往的。
就她跟錢一彤起衝突這點兒時間，已經引起不少人注意了。
估摸着要是再僵持幾分鐘，芳姐肯定出現。
不想一來就引起任何風波，蘇芩擡腳。
“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