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川穹在。
遲點我聯繫她,請她幫忙解釋一下,凌老那邊不成問題。”
她給蘇家闖了大禍。
以老爺子看重利益的那顆心,能饒得了她纔怪。
蘇茜在蘇家長大,可太清楚這一大家子都是什麼人了。
所以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會兒頂着蘇老爺子的怒火逐一道來,跟招商會上一口一個“商總”的柔弱蘇茜,完全不同。
“凌老爺子是什麼人?依着他的身份,犯不上跟我一個小姑娘較真。
就算是傳出去,也不好聽。”
蘇老爺子勉強聽完,怒氣不歇。
“就算凌老不跟你計較,那商雲錚那邊呢?”
在商言商,其實這纔是最要命的。
放眼整個海城,誰敢隨便惹那個後生?
想到七年前,因爲蘇芩出事,蘇家找上門想要從對方手裏趁機敲詐好處,最後卻被警告的事情,蘇老爺子滿眼暗色。
“你去求原諒?!”
蘇茜:“……”
“這件事情,跟姐夫有什麼關係?”
從頭到尾,不都是她想要攀扯凌老,主動過去搭話才引起來的嗎?
蘇家老爺子冷笑不已。
“聽說,你跟商雲錚身邊的女伴,起衝突了?”
蘇茜:“?!”
她沒有!
卻也明白了爺爺的意思。
之所以會傳出她跟那個醜女人起衝突的謠言,完全是因爲陸念北無理取鬧,當衆壓着她道歉!
從始到終,她連話,都沒跟那個女人說過一句。
這事兒,爺爺不可能不知道。
咬着下脣,她臉色微白。
雖然沒有說話,抗拒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蘇老爺子眯眼,陰惻惻地盯着她。
“你這意思,是得罪商雲錚就得罪了,家裏的生意毀了就毀了?”
“當然不是。”
暗自打了個寒顫,蘇茜努力鎮定自若。
“如果真的是因爲我惹他不高興了,就算是去求原諒,姐夫也根本不會搭理我。
爺爺難道忘了,真正能說動他的人,只有一個。
也只有她,才能讓姐夫真的放過蘇家。
只要……”
這話,蘇茜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天知道她有多恨這個事實!
懂了她的意思,蘇老爺子滿臉狐疑。
“你想把蘇芩還活着的消息放出去?讓她回來幫家裏渡過難關?”
“消息肯定是要放的,但是蘇芩嘛……”
蘇茜撇撇嘴,滿眼不屑,“她?還是算了吧。”
同樣都是蘇家的女兒,爲什麼蘇芩可以,她就不可以?
難道是因爲對方慘,誰慘誰就會獲得更多的同情?
蘇茜滿心不忿。
“不說她未必肯願意幫我們,這就算是幫了,就她現在那副醜樣子,又能起什麼作用?”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不能白白浪費了商雲錚的情意。
如果蘇芩真的回來了,那她肯定,也必須是,要豔驚四座地,奪回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
蘇芩的一切能有什麼呢?
無非是一個商雲錚罷了。
沒有這個男人寵着,她什麼都不是!
這些年,不就頂着一張醜臉悄悄躲在國外,連露面都不敢?
想到這裏,蘇茜突然就想到了商雲錚身邊的那個醜女人。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惜太快,她沒能抓住。
早在蘇茜提到蘇芩的時候,蘇老夫人就把其他人都給打發出去了。
此時只剩下兩位老人,蘇茜,以及李穎跟蘇家老二夫妻。
老二兩口子見勢頭不好,始終沒說話。
而壓根沒明白自家女兒意思的李穎則是一頭霧水。
“怎麼奪回一切?你不是說她不會幫我們嗎?而且她奪不奪回什麼,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
老二兩口子爲她的愚蠢齊齊扶額,蘇老夫人乾脆低喝:“你閉嘴!”
蘇老爺子則是滿臉慎重。
“方法不是行不通,但是太冒險。萬一……”
“爺爺,富貴險中求。
蘇芩能這麼多年留在國外不回來,說明早就放下了。
只要說服了她,我們家人又不泄露,誰能知道真相?”
蘇老夫人適時出聲。
“芩芩……不好說服。”
蘇茜目光灼灼。
“不好說服,說明籌碼不夠!”
經過再一次的血檢,蘇芩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可以受孕。
這事兒原本就是她自己的手筆,所以半點不意外。
反倒是商雲錚,也不知道是心裏頭有愧還是怎麼的,格外賣力。
第二天,蘇芩是在他的牀上醒來的。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也沒能緩解渾身的痠痛。
今天是週末,商雲錚不上班。
也沒出門去找崽崽。
兩人一起起牀,一起洗漱完畢下樓喫早餐,氣氛倒是難得的和諧。
連商雲錚臉上一向清疏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人看上去沒那麼冷漠了。
跟她剛回來那時候,差別還是挺大的。
但是這樣的和諧,蘇芩並不想要。
喫完早餐,迫不及待就要回房。
商雲錚拉住了她。
“我準備出趟門,要一起嗎?”
蘇芩眼睛霎時一亮。
這是要去看崽崽嗎?!
卻又聽他補充道,
“今天陸念北組局,去馬場。”
蘇芩:“不好意思,沒興趣。”
她現在純屬於是,一聽到陸念北的名字,就忍不住頭疼。
前後情緒反差太大,惹得商雲錚蹙眉。
“你……”
話語被突如其來的音樂聲打斷,蘇芩的手機響的恰到好處。
她掏出來看了一眼,眼神微閃。
“抱歉商總,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另外有約,得出去一趟。”
這話是撒謊,事實上,她根本沒準備出去。
商雲錚眼角下沉,漏出一絲不太明顯的失望。
“沒想到你業務還挺繁忙?”
聲線清淡,聽不出來是不是嘲諷。
蘇芩眸光微凝,猶豫了一瞬站起身。
“那我先出去了。”
一路到了外邊,穿過走廊沿着花壇往前,她最終停在了一棵高大的雲杉下。
重新掏出手機。
看着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蘇芩擰着眉頭,沒接。
可電話那端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鍥而不捨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蘇芩最終還是劃開了。
電話是蘇老夫人打的。
剛一接通,對方便試探着出聲:“芩芩嗎?我是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