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嘿嘿笑笑,很贊同祖母的話,她良心大大的好。
夏老夫人見孫女臉上全是滿滿的笑意,於是問道:“你覺得攝政王這個人如何?”
“挺好的。”
夏老夫人也笑了起來,自然也能從孫女的臉上看出她的心意。
於是故意逗道:“只是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她努力的點頭,然後又噗嗤笑着加了一句:“特別好。”
見孫女如此高興,夏老夫人就放心了,說道:“看來你是中意王爺的。”
“是。”
“那你若讓王爺等久了,最後失去王爺,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會。”
“君,王,之心深入海,你怎知就不會?”
當然是因爲上輩子的相處,就已經讓她知道攝政王堅定的心意。
這一點,她自然不能說。
於是道:“王爺身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想要女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那是因爲有人不願意讓攝政王后院有女人。”
夏梔笑了:“喬太后不願意讓攝政王留下子嗣,怕攝政王有了孩子以後,會爲了孩子謀得帝位。”
夏老夫人點頭,雖然她不清楚內情,不過猜測也是如此。
夏梔搖頭道:“有些事衆人心裏清楚,卻知道不能拿出來說,所以這麼多年朝堂內外一直相安無事。”
她站起來認真的看向祖母:“如果王爺想要那個位置,誰能攔住。”
夏老夫人不說話了,這是實話,如果攝政王真想當皇帝,大可殺了那些反對他的文武大臣再立新官便是,攝政王又不是沒有那個能力。
夏梔見祖母聽進去了,於是又道:“王爺如果不想,誰能謀害王爺身邊的女人。”
夏老夫人一驚,反應過來:“王爺壓根不想,所以那些靠近王爺的女人被如何處置,他都懶得過問。”
夏梔點頭,前世她跟在攝政王身邊三年,直到攝政王毒發身亡她都沒有想通這個道理,還真是愚蠢。
夏老夫人看着孫女,突然就搖頭笑道:“感情祖母活了這麼大歲數,這心思還不如你通透。”
夏梔再次挽住夏老夫人的胳膊,笑道:“王爺與別人不同。”
“唉,祖母覺得虧欠了你。”
夏梔摟着夏老夫人的胳膊撒嬌搖晃:“想那麼多幹嘛,過一天就開心一天,想的太長遠反而心累。”
夏老夫人點點孫女的額頭:“祖母聽你的,過一天就開心一天哈哈哈……”
夏梔一言一語的哄着祖母開心,長遠之事由她來想就好,何必讓家人也跟着累心。
今天夏梔是在夏老夫人這裏睡的,攝政王悄悄前來就撲了個空,走的時候那張陰沉的臉,嚇得言一都不敢靠近。
……
這幾天,盛京城連日飄雪,可是冷了很多。
夏梔一大早就起來上朝,只感覺渾身都凍的直哆嗦。
馬車裏,夏錦榮將暖手爐放在夏梔的手上,說道:“女孩子就應該在家裏享福,哪能受這個罪。”
夏梔笑了笑:“等女兒能休息的時候,定要遊遍這大好山河。”
夏錦榮嘆氣:“什麼時候能休息?”
夏梔想到前世,攝政王去後,喬太后把持朝政,將大言國搞得烏煙瘴氣。
貪官污吏橫行,天災連連降臨,可那些貪官卻將賑災款中飽私囊。
聽說,外面的百姓爲了一個窩窩頭就賣兒賣女,餓死的百姓更是不計其數。
想到這裏,她就相當外祖母說的話。
權貴世家當道,國遲早走向衰亡,百姓命在權貴心裏就是草芥,又哪有安居之日。
她道:“百姓能安居樂業。”
夏錦榮笑了:“你這孩子又說傻話,我們大言國,國富民強一派繁榮,百姓日子好着呢!”
夏梔搖搖頭:“父親覺得大言國的百姓都很富足?沒有喫不上飯的?”
“那倒不是,流民還是很多。”
夏梔嚴肅道:“那些底層百姓,辛辛苦苦一年種地收成,要上交地主七成自己才能得三層,溫飽都是問題,還要打零工貼補家用,這叫好日子?”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沒有地的流民都屬於賤民,賤民生活在最底層生活自然不容易。”
“同樣是人,爲何要有良民賤民之說,那大奸大惡爲非作惡之徒才能稱賤。”
夏錦榮皺眉,不理解女兒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道:“以後這話不許說。”
夏梔道:“我就要讓天下百姓統一爲良,沒有賤民。”
“傻丫頭,沒有地的就是賤民,你去哪裏給那些賤民弄地去?”
“他們手裏沒有,就分割地主的,大言百姓都是天子之民,總不能連個地都不給。”
夏梔自然知道,她這樣的想法就等於從那些肥人腰上割肉,很難辦到。
可外祖母說過,想要永久的太平,就要民安,何爲民安地與生計。
她想做的事太大,大到攝政王恐怕都不會理解,可她還想試試,所以她必須爬至最高位纔有話語權。
不想讓父親擔心,她笑笑道:“放心爹爹,女兒還沒那麼蠢。”
馬車突然停下,夏梔問:“何事?”
言三糾結着將請帖遞了進來,說道:“王妃,上官府請您下朝前去喝茶。”
“上官府?”夏梔楞了一瞬間,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上官紫萍,是攝政王的姨母。
見夏梔不說話,言三提醒道:“王爺說過,王妃做事僅憑本心便可,一切都有王爺。”
夏錦榮頓時就樂了,嘿嘿一笑道:“這小子不錯,還挺疼媳婦。”
夏梔自然不怕事,既然她送了請柬,夏梔自然會去一趟。
“知道了,走吧。”
夏梔在衙門忙完已經是下午,她從衙門出來就回家換了一身衣服。
白色的狐毛披風穿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清冷高潔。
上官家在這盛京城也是勳貴人家,聽說上官家已經沒什麼人了,到了這一輩就只剩下上官紫萍了。
夏梔本以爲要敲門,誰知大門口一直站着一個婦人。
那婦人應該是這院裏的管事,無論是穿着打扮都是精細得體。
看到夏梔下了馬車,那婦人立刻恭敬上前:“給姑娘請安,我們夫人讓奴婢在這裏等候多時。”
夏梔挺意外,沒想到這上官府如此客氣。
上官府的格局與公府無差,畢竟是曾經也是顯赫一時的公爵府,只是到了這一輩無人襲爵。
外面飄着雪,那婦人趕緊撐開傘,送着夏梔走上游廊。
就在來到正廳時,夏梔看到喬仙兒紅着眼睛,正憤怒的盯着自己。
她挑了挑眉,沒多話直接走了進廳內。
推開門,一股涼風吹進這暖融融的廳堂。
只見屋內到處都是養的極好的盆栽,看來上官紫萍是個愛花之人。
她走進去,廳裏並沒有人,只有跟在自己身後用眼睛瞪着自己的喬仙兒。
夏梔無所謂,反正她使勁瞪,自己也不會被傷到分毫。
那管事娘子笑道:“我家夫人有頭疼之症,因爲在外等姑娘許久所以受了寒,這會在休息。”
這話什麼意思,之前等她的不止這管事娘子,還有上官夫人?
“無妨,等等也可。”
那管事娘子趕緊道:“不敢,我家夫人吩咐,姑娘來了務必第一時間喚她。”
說完,那管事娘子就去了。
管事娘子不在,喬仙兒這才面目仇恨道:“夏梔,表哥府裏藏的那個女人是你對不對。”
夏梔看了她一眼:“與你無關,我不需要回答。”
喬仙兒以前在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仙女形象,可每每遇到夏梔就會被氣的完全失了神態。
“明明就是你,你竟然還跟我裝,你可真虛僞。”
靈冬上前一步:“喬姑娘嘴巴放乾淨點。”
喬仙兒冷哼一聲:“這裏是我上官家,你們若不高興就立刻滾。”
夏梔不悅的蹙了蹙眉,沒有言語。
“夏梔,我讓你滾你聽到沒有,立刻馬上離開我家。”
她說完,就要動手去拽夏梔。
如果是以前的夏梔,她肯定不受這個氣扭頭就走。
可重活一世,她纔不會因爲這點小摩擦小把戲就離開。
見夏梔不動,喬仙兒嘲諷道:“夏梔你的臉皮就這麼厚?主人趕你離開你聽不到?趕緊滾別想死皮賴臉的不走。”
夏梔端起茶杯,更加悠閒穩坐。
靈冬都氣炸了,說道:“小姐我們走,以後他們求我們我們都不來。”
夏梔聞了聞茶水的味道:“嗯,初雪桂香,倒是閒情雅緻令人歡喜的茶。”
喬仙兒黑臉,夏梔看過來:“你這麼想讓我離開,難不成是怕上官夫人見到我。”
喬仙兒眼神躲閃:“沒有,我就是討厭你,我們倆本就有仇不需去裝。”
夏梔點點頭:“嗯,所以我會等上官夫人出來。”
“你。”喬仙兒被氣的不輕,可夏梔根本沒臉沒皮的賴着不走她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於是就坐在一邊生悶氣,還時不時的用眼睛衝着夏梔飛刀子,恨不得用眼睛殺死夏梔。
過了一會,腳步的聲音終於響起。
門被推開,再次進來一陣冷風,還有一個貌美的中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