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這才笑道:“皇上向來聖明,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又怎會做出決斷?”
小皇帝星星眼,感覺夏姐姐好厲害,好像母后跟舅舅都不是對手。
不過他覺得夏姐姐的話很有道理,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又怎能下定論?
於是他說道:“一切照舊,等查出攝政王真正身份,再做決斷。”
攝政王挑了挑眉,這小子雖然對自己滿滿惡意,可對於他小媳婦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
如此甚好,他說道:“三日後,就會有定論,大家不妨等上三日。”
這件事情,就在這裏停下,三日後再議。
從大殿出來,工部尚書就忍不住給夏梔豎起大拇指,說道:“真牛,敢跟當朝太后跟太妃頂缸,你是真不怕死啊!”
夏梔矜持笑道:“大人這話說笑了,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下官也不敢多言,一切還不是爲了朝堂安穩。”
工部尚書頓時佩服的看着夏梔,說道:“爲了朝堂安靜,你能不顧性命之憂當衆直言,真是令本官佩服。”
白大人也走了過來,位於夏梔的左側,說道:“本官也佩服,沒想到小妹竟然有如此大義胸襟。”
夏梔剛想說點什麼,然後就看到不少大人,都衝着自己投來贊同的目光。
甚至有些一直反對女子當官,一直看不上夏梔的老頑固,此刻看向夏梔的眼神也帶着讚許。
好吧,夏梔就不謙虛。
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如果攝政王交出兵權,那兵權落入喬家手裏,定會掀起很大的波浪。
別人看不清楚,可這些中立的大臣心裏明鏡似的。
不說別的,單單就說攝政王如果不願意交,那今日若逼狠了,難免會做出血洗朝堂造反之事。
所以就算攝政王並非皇家血脈,那也不能逼得太狠,操之過急容易適得其反。
可他們見喬太后蹦躂的歡,一心想拿回兵權,他們不敢勸啊,省的被太后記恨。
誰知,夏梔這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夏梔,爲了朝堂安穩,就這樣頂着壓力,硬剛太后跟太妃二人。
這才保的朝堂安穩,是的現在攝政王的身份敏感尷尬,朝堂最重要的就求一個穩字。
得到大家的認可,夏梔不驕不躁,昂頭挺胸的往前走。
夏錦榮此刻也是走路帶風,心裏爲自己的閨女簡直驕傲死了,不行他太開心,今天就去好好喝上一杯。
……
“你是,真爲了朝堂還是爲了攝政王。”
夏老夫人,走進來,就看到夏梔正在換衣。
“爲誰不重要,朝廷能穩住才最重要,如此才能雙保。”
夏老夫人點頭道:“你說的對,只有攝政王在,才能保住皇上,所以保住皇上的前提就是保住攝政王。”
說完這句話,夏老夫人又嘆息一聲:“真不知,皇上何時才能知道真相。”
夏梔不贊同的看着祖母:“您又提。”
夏老夫人趕緊閉嘴,沒有證據的事情她不能說,畢竟梔兒也說了她們也不能完全確定皇上的身世。
她趕緊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看祖母都老糊塗了,不說了不說了。”
夏梔笑了,然後讓靈冬拿上食盒就準備出去。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夏梔笑道:“祖母,攝政王今日心情應當不佳。”
夏老夫人想想也是,說出那麼大的驚天祕密,又被那麼多人逼迫,心情能好纔怪。
她趕緊道:“好好,你快去快回。”
夏梔自動忽略快回倆字,只道:“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
“放心,祖母心裏有數。”
說完,就讓夏梔離開,自己嘴巴也管的極嚴,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
攝政王府,王府內如往常一樣安靜。
夏梔進來時,王爺正在與周長史下棋,彷彿沒被今日的事情影響到。
見到夏梔,周長史趕緊起身鞠躬道:“王妃大義。”
夏梔噗嗤笑了:“咱們自己人,可別說那些虛的。”
說完她接過食籃道:“今日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正好你在,陪王爺喝兩盅。”
“是,聽王妃的。”
言一頓時就衝着周長史投入羨慕的目光,王妃做的飯菜那可是無人能比,簡直好喫到爆。
這老小子,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暖閣裏,地塌上燒的暖乎乎的,坐在上面就覺得渾身舒坦。
夏梔坐在攝政王旁邊,乖乖巧巧的給攝政王佈菜,活脫一個小媳婦模樣。
小野貓收起利爪變的乖順,看起來格外的可愛讓人心癢癢。
夏梔笑着一口吃了,還點點頭自誇道:“我的廚藝真是越來越精盡了。”
攝政王向來不苟言笑,此刻也忍不住暖笑道:“是,本王的胃都被你養叼了,可是一日都離不得。”
夏梔故意傲嬌道:“那我日日給王爺送好喫的,不過王爺可不能白喫。”
“那是自然,本王定重賞。”
夏梔噗嗤一聲笑了,攝政王只要看到夏梔的笑容,就不由自主也發自內心的笑。
此刻的周長史,在嚐到夏梔的手藝好,瞬間就被這美味給征服。
真是太好吃了,攝政王夫妻倆在那打情罵俏,他可沒工夫參與,趁着王爺沒喫他多喫幾口。
哎呀呀,一口酒一口這好喫到醉的美味,簡直樂不思蜀彷彿人間神仙日子。
等攝政王反正過來,準備去喫菜時,發現八道菜通通被周長史喫剩三分之一。
他的臉色頓時黑沉下來,氣的想要拍桌子。
夏梔趕緊拉住攝政王的手,如此攝政王才忍住心中的氣。
說道:“你是餓死鬼投胎的麼?”
周長史喫都喫飽了,可被那美味誘惑的還想再喫幾口。
聽到王爺說話,他趕緊放下筷子:“嗝”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然後就看到被自己狼吞虎嚥喫剩的這一點才,頓時有些尷尬。
“王爺,這,嘿嘿,屬下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飯菜。”
攝政王輕哼一聲:“算你嘴會喫,喫飽了趕緊走,別在這礙眼。”
“是是。”周長史挺大個人了,被攝政王如此懟絲毫不見生氣。
反正在他心裏,能夠被攝政王斥責,那是因爲攝政王拿他當自己人,所以應該高興纔對。
夏梔去廚房,又親自給攝政王下了一碗麪,攝政王這才心滿意足。
回到房間,夏梔一邊熟練的幫攝政王寬衣,一邊問道:“王爺,上官夫人那邊,您可留有後手?”
攝政王將夏梔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也不隱瞞。
嚴肅道:“那日,她過來,悄悄給本王塞了一個用血寫的字條,說明一切。”
夏梔驚訝:“王爺,所以那日上官夫人前來拜訪那日,您才知道?”
攝政王點頭道:“從那天開始,本王就派人將上官府暗中圍住,一定要救出背後之人。”
夏梔想了想,說道:“上官夫人這是受了多大的罪,纔將那血寫的字條留住。”
攝政王也懂,被那麼多人看着,還能送出這血字,能看出這中間的艱辛。
“王爺,您對您的身世,難道就不……”
不等夏梔說完,攝政王就笑了:“本王早有懷疑,所以可以接受。”
夏梔瞪大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攝政王。
攝政王道:“從小母后就不喜我,所以我纔會在先帝那裏長大。”
說到這裏,他也沒有絲毫的感慨或者傷心,繼續道:“她雖然死的早,可臨死前還要求我十歲去軍營歷練。”
試問,有誰希望自己的兒子十歲就去軍營,如果不是自願或者家裏實在沒辦法,誰願意去軍營受苦。
攝政王又道:“她以爲我年紀小就要上戰場,一定會死在戰場上。”
夏梔頓時非常心疼面前的這個男人,鐵骨錚錚的攝政王,這大言國的戰神,究竟是經歷過多少磨難。
當攝政王褪去衣服,夏梔再次看到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疤痕,簡直觸目驚心。
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伸手去摸索他身上的疤痕,不由自主道:“疼麼?”
“疼,當時疼的本王以爲就那麼死掉了,可爲了母親臨終的話,我依舊咬牙堅持。”
他也曾經多次懷疑過,可每次有這個念頭,他就會放棄。
直到看到上官夫人給自己的血字,他那時才恍然大悟。
所以,當初的先太后是痛恨自己的,自己的親妹妹與自己的丈夫生下孩子,她得多恨?
可明明憎恨至極,卻硬要忍着委屈將那孩子當成自己的,她當時一定很憋屈。
夏梔靠在他的肩膀上,問:“你恨她麼?”
攝政王揉着夏梔的腦袋,說道:“不恨,也沒有資格恨。”
夏梔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默默的陪在攝政王的身邊,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過來道:“董嬤嬤想見王妃。”
攝政王的臉色立刻冷下:“不見。”
夏梔趕緊道:“王爺她想留在我的身邊。”
攝政王絲毫沒有猶豫:“不許。”
夏梔卻笑道:“我防備着她不會有事,剛好可以釣魚。”
看着小女人如此認真,攝政王這才點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