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便是那樣，一旦有更好的選擇，絕大部分人都願意選更好的，只要不是付出額外的代價。更何況，那種選擇一旦做出，便要很大的代價才能改變。
對於這種情況，林森自是毫不在意，因爲他與沈光遠所走的道路全然不同。後者需要更多的試驗體，甚至是要人類永遠生活其中，但林森不需要。他要做的，是讓那個世界自行誕生更多的生命，一如懷特邁恩。
只可惜，生命究竟如何自行誕生，林森依然一頭霧水。
“你的所謂副本，實際已無必要。”
“爲什麼？”趙飛燕的話語，讓林森大爲錯愕。那可是他曾經得意無比的創舉，更以其從某種程度上證實了趙飛燕的維度理論。怎麼看都是莫大成就，現在竟被趙飛燕說成已無必要？
“因爲維度的重融。既然兩個世界已開始重融，那麼時間的維度，也自然在魔獸紀元這一虛擬世界起作用。無數個現實世界，便有無數個魔獸紀元。”
“這不對。”林森皺眉反駁，“每一個我們的現實世界，都擁有無數個魔獸紀元，如果我讓副本消失，豈非失去更多的無數？那是我力量的源泉，自不能讓其減少。”
“你小學沒畢業？”趙飛燕沒好氣地白了林森一眼，惹來後者的再次錯愕。
“兩個無窮盡之間，是沒有大小區別的。”
林森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卻一本正經地頷首：“老婆大人說的，自然是對的。老婆大人怎麼說，我便怎麼做。那麼副本全數取消，只留那個主世界？”
對於林森的無賴，趙飛燕只能白眼以對，心中卻是甜蜜。
收到林森訊息的沈度，儘管想不明白前者爲何又突然間來了這般莫名其妙的指示，但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林森所賜，自然毫不猶豫地執行。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有兩個副本竟然無法取消。
“也許，我們認爲能將虛擬世界隨時覆滅，可實際上卻無法做到，只要它當真與真實無異。也許，這便是檢驗虛擬是否真正化爲現實的最終標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語，閃過林森的腦海。
“取消主世界。”林森毫不猶豫地再次下達新的命令。
與林森所預料的一樣，主世界同樣無法刪除。
默然佇立許久，林森擡頭仰望。
自數百米深的深淵洞穴中擡頭，遙遠的藍天就像一輪圓月。恍惚間，林森有了種“坐井觀天”的奇異之感。
是的，坐井觀天，現在的他，便是在坐井觀天，但無論如何，他已看到了“天”，哪怕只是一隅。
“飛燕，我似乎明白了。那兩個世界，定是誕生了生命。因爲生命的自行誕生，便是虛擬是否真正化爲現實的最終標準。它們，已成爲真正的世界，與現實無異的世界，所以再無法刪除，哪怕是身爲創造者的我們。就如同，主世界因爲誕生了莎莉，所以已無法刪除。”
順着這一思路，林森也似乎明白了他所看到的終焉。
“這樣的宇宙，本無意義。終焉已至，自當重啓。”
記憶中的話語，跟那渾身上下燃燒着綠色奇異火焰、宛若惡魔橫亙天地的巨人影像一道，閃過林森的腦海。
所以，它纔要消滅這個宇宙的一切生靈。因爲只有所有在這個宇宙中誕生的生靈盡皆湮滅，它才能刪除它所創造的世界、令其重啓——如果，那個它便是創造這個宇宙的神靈的話。
我了個去，難不成，他竟最終是在跟“神”對抗？真正的創世之神？
林森的臉，倏然間變得蒼白。他從未感到像現在這般無力。
成神之路，只是遙遠看到的影子，可他將要面對的，卻是真神，不知何時便會降臨的真神。
看到林森默然佇立，便明白對方是在沉思某一重要之事的趙飛燕與懷特邁恩一直靜立前者身側，不曾出言，但到了此刻，見其忽然間變得面色蒼白，終免不了發出訝異之聲。
“你究竟在想什麼？”
“又大開了什麼腦洞？”
懷特邁恩與趙飛燕先後出聲，話雖不同，疑問所指卻是一樣。
“我曾向你們描述過，我所看到的宇宙終焉。本以爲，那個存在，是覆滅宇宙一切生靈的真正幕後黑手，但現在發現，它很可能同樣也是這個宇宙的創造者。如此，它便是真正的神明。不僅是滅世神，也是創世神。我最終要對抗的，竟是神明。”
“真正的神明？”趙飛燕的臉，同樣變得蒼白。
林森擁有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神奇力量，並在她趙飛燕的幫助下，以極快的速度成長，所有人都已看到了最終戰勝蟲族的希望，但若這一切的幕後真是神明的話，又該如何對抗？凡人，又如何對抗神明？
“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原來，你一直在跟我吹牛。”懷特邁恩的話，一如既往的嬌媚，不像是在嘲諷林森，卻像是在向後者撒嬌，“虧我一直以來都那麼信你，真以爲只要跟着你，便能重鑄那個世界的秩序，還一個清平美好的天地。你個流氓，就靠着吹牛，騙了我的心？”
林森一時間，老臉微紅。不得不承認，在那個世界，他的確吹過這樣的牛，以此讓懷特邁恩這一青梅竹馬徹底成爲他的摯愛，甚至因此而相信所有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的“瘋狂言語”，確信他是自另一個世界而來的特殊存在。
見林森紅着臉尬笑，懷特邁恩又道：“在你我的那個世界，同樣存在神明。可那又如何？我們，不是一直在對抗？我們，可曾放棄？”
林森自然知道，懷特邁恩所指的是什麼，輕嘆道：“這是不同的。那個世界的可怕存在，並非真正的神明。”
“沒什麼不同。”蒼白的面容已意外恢復正常的趙飛燕輕柔插言，“我儘管尚不曾進入過那個世界，但閒暇之餘，也仔細研究過。古神，來自扭曲虛空的魔，便是那個世界的神明。你之所以覺得兩者不同，實是因爲你的內心深處，依然未把虛擬世界真正當現實對待。林森，你要明年，既然緯度重融，那麼兩個世界，實際是一樣的，已無本質區別。既然你有信心在那個世界對抗所謂神明，爲何就沒有信心對抗這個世界的神明？更何況，現在的你，已比那個世界更爲強大，未來的你，更能踏上成神之路，又何必在這一刻便沒了信心？”
林森愣住。
如果說，懷特邁恩是從情感上激勵他的勇氣，那麼趙飛燕便是從事實上給他信心。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哪怕是吹牛，他也要義無反顧地前行。不爲了其他，只爲了他所想守護的存在。
當然，那樣的路，無比艱難，更還有極其漫長的道路要走。
“莎莉，飛燕，你們當真是上天賜予我的無上珍寶，我最最親密的愛人。”林森肅然而言，可惜只正經了半句，又故態復萌，涎着臉道，“爲了給我更多的信心，親親老婆大人，你倆今天就給了我吧。”
話音未落，林森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本就站在他身側的兩女具皆摟入懷中。
只可惜，林森只有兩隻手，抱了兩女，便無法做得更多，只能在心中暗暗咬牙。
他若真成了能比肩神明的存在，第一件事，便是要有隨時能改變身軀、變出第三第四隻手的異能，如此方能在抱着兩女的同時上下其手。
懷特邁恩與趙飛燕，自不曾想到林森此刻內心的齷蹉念頭，在這種時候，被緊摟着自也沒有反抗。趙飛燕甚至順着林森的話語輕柔迴應：“你就知道嘴甜。嗯，什麼今天就給了你？”
“笨。”懷特邁恩嬌媚地點了下趙飛燕的額頭，玉指順勢而落，扭在了林森的腰間，“別打歪主意。趕緊做你的正事。飛燕，我會幫你好好守着，不會讓你一直垂涎三尺的大胸，落入別人的手裏。”
相比於趙飛燕，懷特邁恩自是更清楚林森的圖謀，這樣的企圖，後者早已厚着臉皮做了很多次，只是一直未能真正得逞罷了。
被懷特邁恩如此一說，俏臉通紅的同時，趙飛燕也明白了林森方纔言語間的真意。
“色狼！”輕叱一句，趙飛燕也學着懷特邁恩狠狠扭住了林森的腰肉，“還不去做你的正事！哪怕你一切所料盡皆爲真，時間卻也不多。哪還來這般閒暇想那麼多壞事！”
“這豈能是壞事。我敢肯定，這樣的事，絕對對我的成神之路有莫大幫助。甚至，很可能是最關鍵的所在。”
林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自是迎來了兩女狠狠扭肉的回報，及至最後，也未能得逞什麼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