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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隔壁牀的小孩“汪汪汪”地哭個沒完。
沈清秋擔心小實被影響，也睡不着了。
張大山顯得有些暴躁，先過去跟他們說說，被沈清秋拉住了。
畢竟小實沒有被吵醒，而大家都是新晉父母，就互相多體諒一下吧。
張大山沒法，乾脆伸手捂住媳婦的耳朵。
沈清秋都笑了，小聲道：“你就在這兒坐一晚上啊？”
這個年代也沒有陪護牀，曾醫生給他們搬了一把舒服點的椅子，讓他將就着。
張大山只是道：“噓，你睡。”
他還真用手一直捂着她的耳朵，沈清秋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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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張大山出去打水和打飯了。
沈清秋看着新生兒，雖然醜了點，但還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她至今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皺巴巴的小孩是她造的呢。
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成就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直到兩張病牀中間的簾子被拉開。
對面那牀的婦女看了過來，有點擔心地問：“你家孩子沒事吧？”
沈清秋茫然地擡起頭：“啊？”
她家崽崽很好啊，能喫能睡又安靜。
那婦女道：“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爲……”
沈清秋：“……不是，我家孩子就是比較乖。”
那婦女笑了笑：“那你真有福氣了。”
她們倆聊了一下，沈清秋知道對方是松花崗大隊的，名字叫趙菊，她男人叫劉善木。
沈清秋瞅着她有點眼熟……
看了半天，終於想起了，這不就是昨天在她隔壁產牀上罵街的那個婦女嗎？
主要是，她今天的樣子和昨天真的大相庭徑。
剛生完孩子，人就收拾得又齊整又幹淨，頭髮也梳得好好的。
說話也輕聲細氣的，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小實醒了，趁着男人們沒回來，沈清秋側躺下來給孩子餵奶。
趙菊就在旁邊道：“姑娘，給你提個醒，餵奶的時候，要兩邊換着喂，有條件還要拿熱毛巾敷一下。”
沈清秋擡起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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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菊道：“這樣，喂完孩子纔不會塌了，不好看了。”
沈清秋倒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她笑道：“知道了，多謝。”
趙菊又道：“還有，我看你是個美人胚子，就是太胖了。生完這個，緩緩再生下一個。如果爲了生孩子，男人跑了，不划算。”
沈清秋：“……”
她還是，第一次，被嫌醜……
趙菊就有些得意地吹噓了起來：“我以前傻啊，只知道圍着竈臺轉，幹活幹得像牛似的。結果呢，我男人不稀罕我，婆婆也天天欺負我……”
沈清秋隨口道：“然後呢？”
“現在我可學聰明瞭，有力氣都往自己身上使，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男人也聽話了，日子也舒心了。”
沈清秋想起來，昨晚好像確實一直是她男人在哄孩子的。
她笑道：“嗯，你說得對。”
這時候張大山先回來了，手裏拿着兩個大瓷缸子。
他道：“叫曾醫生幫忙燉了點雞湯，你就着米飯喫吧。”
像他們這樣從鄉下趕過來到醫院生孩子的，因爲家不在附近，只能到醫院食堂打飯喫。
幸好曾醫生願意幫忙，從家裏給她煮好了送來。
沈清秋坐了起來：“謝過人家沒有？”
張大山笑道：“謝過了。小實老不老實？”
“老實極了。”她道。
張大山拿回來的是粳米飯，他知道她愛喫粳米。
給她泡好湯泡飯，把瓷缸端給她。
趙菊見了就笑道：“你們夫妻倆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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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笑了笑：“他是很好。”
不一會兒，劉善木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瓶酒。
“媳婦，我給你拿來了，你現在喝還是吃了飯再喝？”
趙菊接過來，嬌嗔道：“當然是先吃了飯再說啊。你去給我打飯吧。”
劉善木很享受妻子的嬌嗔，笑道：“好，我去給你弄，你再等等啊。”
說完，就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那個後腦勺對着沈清秋，露出了一塊禿。
沈清秋：“……”
她扭頭看向張大山，發現張大山也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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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很少對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有這樣的表情還挺稀奇的。
主要是昨晚他親眼看見這個婦女差點把她男人的頭扯下來，還一口一口罵他“鱉孫”……
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趙菊把手裏的酒放在旁邊的櫃子上，神祕地道：“這是我們那的祕方，坐月子的時候喝這個，出了月子肚子就消了。”
沈清秋猶豫了一下：“要餵奶還喝酒不好吧？”
趙菊道：“不會，我們那的婦女都喝。”
沈清秋想到前世在南方也見過有月子酒，心想這可能也沒啥吧。
張大山走過去把簾子拉上了，然後回來坐在牀前，看着她。
沈清秋：“……你幹嘛？”
他低頭看看小孩，又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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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有點醜。
不過他媳婦胖乎乎的好可愛……
他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沈清秋：“……”
她的臉一紅，不過感覺蠻好。
他注意到了她的情緒，又湊過去親了她一會兒……
直到小實爭氣地排了胎便。
張大山深吸了一口氣，從她嘴上離開了。
“我抱他去換。”他道。
沈清秋在醫院住着，期間花大娘打電話來問過要不要她或者是張含秀過來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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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得意地道：“不用，我看得挺好。”
花大娘一時無話可說。
……
沈清秋其實挺不自在的。
小孩就算了，他倆一起照顧。
但是她身上也都是他伺候的……
因此，她還挺期待張含秀能過來的。
相比起她，隔壁牀的趙菊則都是自己弄的。
她跟沈清秋講：“這身上不乾淨的樣子可不敢給男人看，不然影響了他的興致，以後你們倆也好不了。”
沈清秋倒是不在意這個，她就是覺得，趙菊坐月子的觀念還挺先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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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反而顯得傻乎乎的。
這兩天她和趙菊沒事也聊天，主要是趙菊話癆。
劉善木出去抽菸或者啥的不回來，她就會說個不停。
她知道趙菊已經成功攛掇她男人和婆婆分家了，然後死死地把男人攥在了手裏。
趙菊對此十分得意，劉善木不在的時候就對着沈清秋大吹特吹自己的御夫之道。
大致總結一下，就是女人一定要保持漂亮，在男人面前保持最完美的一面，要懂得以退爲進去哄男人啥啥的。
她還說，女人一定要賢良淑德，裝都要裝出來，這樣男人才肯爲你上刀山下火海。
她還說，男人以爲他娶了賢妻，其實早已經被你玩弄在手心裏。
她還會頻繁地用“值錢”和“不值錢”來形容婦女。
然後她還提醒沈清秋：“你男人模樣好，身條好，能幹活，惦記他的人可多。你要是不把自己搞好一點，你就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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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一邊狂喝她那個“美容酒”，還問沈清秋要不要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