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難得的安靜。
宋玉撐着下巴,看着鬱臻一臉認真做框架心道:大師可真漂亮,難得的漂亮,認真的樣子更好看,可惜就是不願意給自己當嫂子。
他拿起手機,對着鬱臻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現實:大師認真的樣子也超好好看哦【圖片】
剛發了沒有十幾秒鐘,下面就一排評論:
老公:是在扎紙人麼,感覺好陰間,好像在哪見過。
同學一號:臥槽,什麼時候認識的這樣的美女,來個聯繫方式啊,咱倆互換!
甜甜會暴富:你在鄉下待上癮啦,還不回來!
宋玉看到備註爲同學一號的留言,撇了撇嘴,就憑他也配追大師,做夢去吧!
“拍我了?”鬱臻開口問。
宋玉誠實的點頭:“好看,嘿嘿嘿。”
鬱臻笑了笑,將做好的框架放下,一邊找紙一邊說:“嘴還挺甜。”
宋玉憨笑,本來說的就是實話嘛!
“明天不是要去趕海嗎,自己查一下潮汛表,看看幾點的幹潮。”鬱臻還沒忘這事兒呢。
她會提出要去趕海,完全是爲了哄小孩的,同時也是給小孩一個臺階下。
“好!我現在就查!”
鬱臻抿嘴脣淡淡笑了一下,宋玉真的是個小孩,和小孩一樣不諳世事,和小孩一樣天真單純,他被宋晨和家人保護的很好,所以即使他什麼都不懂也沒關係,有人會願意寵着他,捧着他。
“十一點的幹潮!”
“那我們十點就去,我明早九點交貨,這紙人是用來騙鬼的,不好做,得忙一會兒了。”
“我陪你,我不着急睡。”
“好。”
做完框架就要開始糊紙,先打開糊一層,等會兒在將細節做好。
從做框架,到糊紙,再到做細節,給紙人上妝,用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等全部做完,已經快十二點了。
宋玉看了看紙人,又看了看手機裏的少女,喫驚道:“大師,你做的好逼真啊!”
做的逼真,惟妙惟肖,也是鬱臻的絕活之一。
鬱臻敲了敲他的腦袋:“不做的逼真怎麼騙鬼?”
“那也太逼真了!”宋玉朝屋裏叫道:“哥,阿兆,你們快來看啊!!大師做的紙人超級逼真!”
“來了!”
緊接着就響起窸窸窣窣下炕和穿鞋的聲音。
兩人從裏屋走出來,看到紙人的一瞬間,異口同聲的道:“臥槽!”
姜兆也就算了,連宋晨也會爆粗口,可見鬱臻的紙人有多逼真。
“絕活啊這是!”姜兆驚訝極了,以前他見過的紙人都是那種很粗糙的,畢竟只是祭品,燒給死人的,也不太在乎做的怎麼樣,而現在他看見鬱臻做的紙人,竟有一種紙人活了個錯覺。
鬱臻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那必須的,整個龍城,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在手藝這件事情上,鬱臻非常的有自信。
宋晨豎起大拇指:“很神。”
“謝謝誇獎。”
她點上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滿臉愉悅之色。
指針走到十二點,那支大鐘咚咚咚響了十二下,一天又過完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
鬱臻伸了個懶腰,露出纖細腰肢,白皙的令人炫目,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抓了抓頭髮,慢吞吞的說:“十二點了,總算幹完了,睡覺睡覺。”
“明天早上喫啥?”
“嗯,麪條?早上喫清淡一點的,趕完海下午回來我把鴿子燉上。”
“要放蘿蔔啊,白蘿蔔煮爛了超好喫。”
“知道了。”
四人正準備收拾收拾休息,忽然外面吹進來一陣陰風,宋玉不僅打了個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這小風可陰嗖嗖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姜兆胸口的雷擊木發熱,顯然是有髒東西在附近,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鬱臻說:“你們先進屋吧,我有客人上門了。”
“客人?!”宋玉詫異,這大晚上的,哪有人啊?!
倒是姜兆一下就明白了鬱臻的意思,拉着宋玉和宋晨一起往裏屋走:“鬱臻有事,咱們別管。”
“哦……”
三人進了裏屋,鬱臻才目光轉到門口,只見門口站着一男鬼,穿着灰色馬褂,五官挺清秀,有一種書卷氣。
“要買什麼?”鬱臻率先開口問。
男鬼飄飄忽忽進來,直到鬱臻面前才停下,開口道:“要買戒尺。”
戒尺?
這男鬼生前應該是個教書的先生,不然買戒尺幹什麼?
“可以,三十天鬼氣。”這東西好做,所以便宜,三十天鬼氣,足以。
男鬼僵硬的點點頭,又問:“現在能不能做?”
鬱臻又點頭:“可以,那你要多給我兩天鬼氣。”
加班費。
男鬼伸出蒼白的手心,緩緩凝結成一顆黑色珠子。
鬱臻拿起鬼氣珠,轉身打開抽屜,拿出木盒將鬼氣珠扔了進去。
三十天的鬼氣珠很小,也不夠濃郁,和其他的一比,就顯得很遜色。
鬱臻放到珠子,回頭問他:“有什麼要求沒?”
男鬼蠕動着發青的嘴脣:“一寸寬,兩尺長。”
“行。”
鬱臻拿過竹條開始做戒尺,她手指靈活,也巧,不管做什麼都很逼真。
一寸寬,兩尺長的戒尺她只用了十多分鐘就做好了。
“生辰八字和名字給我。”
“1910年,八月二十四,晚上十點,李認書。”
鬱臻拿過筆將男鬼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寫到了戒尺上,緊接着把鐵盆拿出來,戒尺放進鐵盆,擦燃火柴扔到了戒尺上,一瞬間燃燒起來,紙做的戒尺,不過十幾秒就燃燒殆盡了,盆裏就只剩下一堆灰。
男鬼的手上頓時出現了一把一寸寬兩尺長的戒尺。
李認書揮了揮戒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起來很滿意,他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鬱臻,說:“謝謝。”
“沒事,下次要買東西再來。”鬱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