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她還是要提前知會小白一聲纔好。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男人聲音沙啞,似乎剛睡醒:“喂,小阿臻?你想通了?”
白無常只以爲鬱臻是想通了找他開後門纔打的這通電話。
“我捅婁子了。”鬱臻直接開門見山。
白無常眉頭一皺,神色也嚴肅起來:“怎麼回事兒?!”
鬱臻說:“我把祝家的人打了,祝金剛那個逼崽子罵我,我一時沒忍住,把他給揍了。”
一聽只是打人,白無常才鬆了口氣,還以爲是把天捅了個窟窿,那他是有心而無力了,得找閻無罪出面了。
“很嚴重嗎?”是黑無常的聲音。
鬱臻嗯了一聲:“挺嚴重的,我把他打成重傷,還連帶着訛了二十萬。”
她頓了頓,緊接着又道:“本來是一百萬的,我還給他省了八十萬。”
白無常聽着有些好笑:“那這麼說他還得謝謝你唄。”
“那當然了,這可是一下打了好幾折。”
白無常無奈的彎了彎脣角:“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安心考覈吧,我和大黑等會兒會去祝家一趟,把這事兒給你平了。”
“謝謝小白。”鬱臻喜上眉梢。
白無常嗯了一聲,只道:“你在那邊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鬱臻這邊掛了電話,令狐薇那邊也掛了電話,她走過來,說:“我剛剛給我爺爺打電話了,這件事兒,不算完。”
“祝家和你們家都是在玄門任職重要崗位的,你們兩家鬧起來,玄門不會不管的。”
“鬧什麼?不鬧。”令狐薇伸出小拇指,臉上帶着一絲幸災樂禍:“只是給他們找點小麻煩而已。”
“行吧。”
這事兒就不歸她管了。
兩人在原地又休息了幾分鐘,才重新踏上旅程。
越往裏面走樹冠層越茂密,也越潮溼,鬼沒見到,蘑菇倒是看見不少。
“這是松茸吧?”鬱臻拿着手機查找松茸的照片和樹下的蘑菇作對照,簡直一模一樣。
令狐薇湊過來看了一眼就認定的點了點頭:“是松茸。”
“好幸運,這麼貴的東西都能找到!”
那顆松茸長得蠻大,此時在鬱臻眼裏,這不是松茸,而是人民幣。
她小心翼翼的撥開土壤,將松茸拔了出來,聞了聞,沒啥味兒:“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中午可以煮個松茸湯喝喝。”
這東西不找,鬱臻也沒指望能有多少,起碼也得有倆吧,勉強煮個湯。
兩人一直到找到快中午,才又找到一顆松茸,和方纔的比,顯得有些小,鬱臻也不嫌棄,喜滋滋的摘下揣兜裏了。
“走吧。”令狐薇打了個哈欠:“我困得很,想回去睡個午覺。”
“好。”
另一邊,江州祝家。
四合院中,滿臉絡腮鬍的男人本來在悠閒品茶,卻因爲愛子的一通電話氣得火冒三丈:“什麼!?令狐家的那個賤人找人把你傷了!?”
“好個鬱臻!”祝鋼鐵一臉怒容,恨不得將那個把自己兒子打傷的女人碎屍萬段:“你先治療,爸爸這就去燕京,敢傷我兒,我必要那賤人求能不能求死不得!”
掛掉電話。
祝鋼鐵怒氣衝衝的起身準備開車前往燕京給愛子討回公道。
可就在這時。
客廳內忽然多處兩道影子。
一黑一白,漸漸化成實體。
白者,手拿哭喪棒,清瘦俊秀,頭頂高帽,上面寫着一見生財。
黑者,手拿鎖魂鏈,高大冷峻,頭頂高帽,上面寫着天下太平。
二者正是黑白無常兩位地府鬼仙!
本是怒不可遏的祝鋼鐵,一看到突然拜訪的黑白無常,頓時將火氣壓下去,換上一張笑臉,十分恭敬地一彎身:“原是黑白二君。”
他邊說着,邊請二鬼坐下。
祝鋼鐵笑道:“不知仙君所來何事,我家中也不曾有人去世呀。”
“我等此次前來,主要是爲了道歉的。”白無常微笑。
“道歉?”這倒是把祝鋼鐵說蒙了。
祝家平常極少和地府來往,家中子弟也不曾被黑白無常傷過,沒有過過節,哪來的道歉一說?
白無常直接開門見山:“鬱臻你可知道?”
鬱臻?!
祝鋼鐵好像在哪聽過。
他仔細回想,立馬就想到了兒子說的那個叫鬱臻的女人。
難不成……?!
“我自是知道,這個叫鬱臻的女人把我兒子打成重傷!實在可惡!”祝鋼鐵看着黑白無常,疑惑問:“二君難道是爲了這個叫鬱臻的女人來道歉的?”
“自然。”白無常微微頷首,面帶笑容:“犬子被打,實在抱歉,也怪我們將她寵的無法無天,奈何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她做錯了事,自然得當家長的出面調解。”
他頓了頓:“小孩之間玩鬧受傷是常有的事情,小打小鬧,無傷大雅,祝家主別放在心上。”
祝鋼鐵氣得笑出聲來:“她把我兒子打成重傷,這還叫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本君不是道過歉了嗎?你還想怎麼樣?”白無常奇怪的看着他:“何況她還是個孩子啊!孩子之間玩鬧,磕着碰着不是很正常嗎?”
她還是個孩子啊!
這話聽得祝鋼鐵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他氣沖沖的道:“二十多歲的孩子!?二君,你們也太不講道理了!”
“那怎麼辦?”白無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本君說過,小阿臻是我們地府的寶貝,上到閻王大人,中到十殿閻君,下到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現在是我等出面過來調解,尚且能與你好好說話,但若是換成樓殿閻君,可就不是這麼一句兩句就能翻篇兒了。”
祝鋼鐵臉色一變:“你,你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