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什麼叫先過神劫？”
我回答道。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每次雕刻神像前，都會先進入通神狀態。”
衆人皆是點頭，對於刻像扮神的流程，他們都非常熟悉了。
我繼續解釋道。
“通神時，我會和神明見上一面，雖然不是他們的本體，但的確是見到了真正的神明。
不管我是用木刻神像，還是金雕神像，神明都不會太在乎我的所作所爲，因爲雕像的效果，是有時間上限的。
但玉雕不同，只要供奉者沒有死，那神像的效果就會一直存在。
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黑哥和李廣面面相覷，誰都說不出所以然。
一直沒有開口的童謠，說出了答案。
“這意味着，擁有玉雕神像的人，是神明在凡間的代言人。”
我用力點了點頭。
“沒錯，佩戴玉雕神像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講，幾乎屬於半人半神的存在了。”
黑哥、李廣還有童謠，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童謠問我。
“你這玉雕，比地府欽定的守夜人還要離譜，我想，風險很高吧？”
黑哥趁機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童謠，你怎麼知道地府的事情，你是不是跟陳九一樣，也是陰人？”
童謠從烤盤上夾起一塊都快烤成黑炭的肉，直接塞進了黑哥的嘴巴里，燙的黑哥呲牙咧嘴。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向我狂打眼神，彷彿是在向我炫耀——看，童謠餵我喫東西了。
我瞥了一眼被童謠扔進垃圾桶裏的筷子，默默在心中說了一句。
“舔狗。”
我回答童謠。
“沒錯，風險極大，不管是木刻神像，還是金雕神像，都是鬼匠代供奉者與神明見面。
然而玉雕神像，卻是供奉者自己與神明見面。
如果神明對供奉者不滿意，後果可想而知……”
李廣緊張的問道。
“老闆，會有什麼後果？”
我認真的回答道。
“如果神明不認可你，輕則會被精神受損，重則靈魂被直接抹殺，當場死亡，且永世不得超生！”
李廣驚的手中筷子都落在了地上。
黑哥撓着頭問道。
“那怎麼才能讓神明認可呢？”
我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最重要的，是供奉者要和神明相互匹配，比如一個惡貫滿盈的人，想要成爲關公這樣忠義之神的代言人，肯定是不行的。
相反，一個好人想要成爲邪惡陰神的代言人，也是做不到的。”
我嚴肅的對黑哥和李廣說道。
“所以你們一定要仔細考慮清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失手，我也救不了你們。”
黑哥和李廣互視一眼，兩人的眼神，都很複雜。
黑哥對我說。
“陳九，我們要好好考慮一下。”
我點了點頭，他們的確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我對二人承諾道。
“你們慢慢去想，剛好學習玉雕也需要時間，等我學會了，你們再做決定。”
“好！”
“我聽老闆的。”
飯喫的差不多了，我跟三人商量好，酒館下週六重新開業，他們可以再休息幾天。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胡眉一直在盯着酒館裝修的事情，期間我去青爺家拜訪了一次，青爺爲了我的事忙前忙後，我必須得好好感謝他。
爲此，我在給青爺的禮物中，塞了一張存有兩百萬的銀行卡。
從青爺家出來後，胡眉很是惆悵的說道。
“你這一年攢的錢，快花光了吧？”
我點了點頭，去年我雖然攢下不少錢，但爲了擺平三陰堂的事情，我一口氣花出去近五百萬，現在我的賬戶上，只剩下六位數了。
但我並沒有感到心疼，錢這東西，不花賺它幹嘛？更何況，我的收穫並不小。
首先，我打響了踏足江湖的第一炮，我化身白無常暴打鐵公雞的一幕，被上百名陰人看在眼裏，我敢說，我陳九在泉城江湖，已經是小有名氣了。
在陰人的江湖上，名氣遠遠比錢重要。
胡眉抱怨道。
“八惡堂給你的報酬呢，怎麼還不送來，他們該不會食言吧？”
我笑着說道。
胡眉臉上露出了期待。
“酒和尚不是說，快活王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嗎？會是什麼呢？”
我也很好奇，但我不是算命先生，算不到快活王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猜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時間過的飛快，一週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到了週六，酒館重新開業，好多老顧客收到消息，上午就趕來了。
當然，多數人不是爲了喝酒，而是來看童謠的。
酒館有兩大美女，胡眉和童謠，胡眉一直以老闆娘自居，自然就沒人打她的主意了，所以酒客們目標明確，就是爭取拿下童謠，抱得美人歸。
不少人圍着童謠，噓寒問暖，說着肉麻的話。
“童小姐，這麼多天見不到你，我是茶不思飯不想啊！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瘦了。”
“我也是，每天都在想你，童小姐，你就給我留個微信吧！一天不聽到你說話，我渾身不得勁。”
黑哥在一旁氣的臉都青了，可這些都是客人，他也不好發火。
我正想安慰他兩句，酒館裏忽然來了一大批客人，足足有十個人。
我定眼一看，這不是八惡堂的八惡嘛！
至於其他兩個人，我則是第一次見。
快活王走在最前面，我主動迎了上去。
“前輩，您來了。”
快活王笑着說道。
“你的酒館重新開張，我當然得來恭賀一下，陳老闆，歡迎嗎？”
我笑着迴應。
“您這話說的，當然歡迎，童謠，領貴客去樓上單間坐。”
童謠終於從一衆追求者當中脫了身。
“幾位客人，樓上請。”
看着上樓的快活王等人，胡眉興奮的對我說。
“他們是來送禮的吧？”
我點了點頭，胡眉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們還特意挑在我們開業的日子來送禮，可真講究。”
她壓低聲音問我。
“這麼講究，禮物肯定很豐厚吧！”
我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
“你就財迷吧！快去給客人拿酒，你是不是忘了，酒和尚有多能喝。”
胡眉的臉一下就垮了。
“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罷了罷了，人家是來送禮的，咱也不能小氣，我去拿幾瓶好酒。”
等胡眉取來了酒，我和她一起上了二樓單間。
上來前，我叮囑李廣拿出他最好的廚藝，做一些下酒菜。
來到房間，快活王熱情的對我說。
“陳老闆快坐。”
我領着胡眉入座，我笑着說道。
“諸位前輩能來給晚輩捧場，真是讓我這小酒館蓬蓽生輝啊！”
快活王哈哈大笑。
“陳老闆可不要這麼說，我在小的時候，就聽過酒館的大名，今日能來這喝酒，是我們的榮幸啊！”
我和快活王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這些都是客套話、場面話，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價值，但是必不可少的。
會不會做人，這個時候，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們大概客套了十分鐘，黑哥便帶端着下酒菜走了上來。
菜餚擺在桌子上，我客氣的說道。
“前輩，請動筷吧！”
快活王並沒有拿起筷子，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說道。
“陳老闆，我們這次來，除了是來恭賀您酒館重新開業，還是來向您請罪的。”
我急忙道。
“前輩這是說的哪裏話。”
快活王認真的回答道。
“三陰堂是我們八惡堂的附屬，是我們管教不嚴，才讓他們衝突了你。”
他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陳老闆，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此事忘了吧！”
快活王舊事重提，是在擺明八惡堂以後不會與我爲敵的態度。
我趕緊起身，與快活王碰杯。
“這事兒就此掀篇兒！”
我和快活王喝了一杯，快活王放下杯子，然後招了招手。
酒和尚立馬拿着一個手提箱，來到我的面前。
他把箱子打開，滿箱子紅彤彤的鈔票，映入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