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視頻……是……是你發到網上的？”
“對。”
我直接承認了。
“你不是說戲曲在華夏，已經沒有土壤了嗎？你現在看看，有多少人喜歡你的聲音。
或許現在聽戲的人變少了，但絕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喜歡了，以前唱戲需要搭一個臺子，把當地戲迷們聚在一起。
但現在，互聯網可以幫你搭一個更大的臺子，讓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戲迷們，都能聽到你的聲音。”
我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爺爺生前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你把戲曲唱下去，不要讓戲曲的根斷了。
你現在擁有一個很大的機遇，一個不僅能把戲曲的根紮下，還有希望讓戲曲重新輝煌的機遇。
所以，我想再問你一次，你還想唱戲嗎？”
王戲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想！我當然想！”
掛掉電話後，我給楊小雅發了一條信息，讓她安排碧泉堂的人與王戲對接，這個時代，短暫的風光很容易實現，但想長久的有熱度，就必須有專業的團隊來支持。
這一點，碧泉堂完全能夠做好。
安排妥當後，我正準備掛電話，楊小雅忽然說道。
“王叔想再見一見他的孫子。”
我詫異道。
“那就見唄，這對你又沒什麼難度。”
楊小雅繼續道。
“王叔不想嚇到他，所以能不能請你的女朋友幫幫忙。”
“胡眉？”
“對，我知道她是妖怪，妖怪比陰人更擅長入夢之法，所以，我想請她幫忙。
當然，我不會白讓她出力的，什麼價格，你們來開。”
我沒立馬答應下來。
“好，我問一問她，你等我回復。”
掛掉電話後，我把這事兒說給了胡眉，胡眉沒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還問我。
“咱要報酬嗎？”
我搖了搖頭。
“雖然我們現在缺錢，但要往前看，人情纔是最貴的。”
胡眉乖巧的應合。
“好，聽你的。”
到了晚上歇業的時候，楊小雅主動來到了酒館。
她把老大爺放了出來，老大爺一見到我，激動的說道。
“小夥子，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孫子能遇到您，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笑着說道。
“王叔您客氣了，如果您孫子沒有您的教導，即便我給了他機會，他能把握住嗎？”
老大爺還想再說些什麼，我擺了擺手，道。
“能把中華文化的瑰寶傳承下去，是功德一件，我們陰人信鬼神，我幫你，也是在幫自己啊！”
老大爺把千言萬語，最凝聚成兩個字。
“謝謝！”
我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都十一點了，您孫子差不多應該睡了，我們做準備吧！”
老大爺說了聲好，在胡眉的指導下，他盤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白天的時候，胡眉告訴我，入夢之術其實並不複雜，難就難在，進入誰的夢鄉。
好在王戲是老大爺的親孫子，入後輩之人的夢鄉，是入夢術中最簡單的一門。
胡眉雙手掐訣，隨後，一道妖氣注入老大爺的額頭中。
我們一衆人保持安靜，靜靜的看着。
等啊等，就當我以爲胡眉已經成功時，老大爺卻是睜開了眼睛。
他疑惑道。
“我怎麼還在這兒？”
我看向胡眉，胡眉無奈的說道。
“不是我失敗了，是王戲還沒入睡。”
我想到上次見王戲的情景，道。
“上次我去找王戲，他夜裏十一點半才下班，我們再等等。”
我給幾人倒了酒，東扯西扯的聊天。
這一聊，就聊到了後半夜。
我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於是我對胡眉說道。
“差不多了，再試試吧！”
“好！”
胡眉再次施法，又是一道妖氣灌入老大爺的額頭，然後……他又睜開了眼睛。
老大爺有些生氣。
“這臭小子，怎麼還沒睡覺！”
“年輕人嘛，都喜歡熬夜，我們再聊一會兒。”
熬到了兩點，胡眉第三次施法……又失敗了。
老大爺氣得要直接去找自己的孫子，好好敲打敲打他，讓他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被我們攔了下來。
凌晨三點，我們幾人都困的眼皮打架，胡眉第四次施法，終於是成功了。
只見老大爺的身體漸漸變淡，隨後消失不見……
胡眉鬆了口氣，道。
“終於是成功了，入夢術大概能維持一個小時，我們等一等，王叔就回來了。”
我揉了揉自己已經腫痛的太陽穴，無奈道。
“繼續等吧！”
我們三人實在是聊不下去了，趴在茶桌上小憩。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做着美夢，忽然聽到胡眉的聲音。
“陳九，醒醒。”
我大概是睡迷糊了，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
“親愛的，今晚就放過我吧，我想睡覺……啊！”
劇烈的刺痛感把我給驚醒了，我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誰掐我！”
我扭頭一看，只見胡眉紅着臉，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一旁的楊小雅則是用玩味兒的眼神看着我。
“咳咳！”
我這才清醒過來，自己無意間說了胡話。
老大爺已經回來了，他一臉羨慕的感嘆道。
“還是年輕好啊！”
我趕緊轉移話題。
“王叔，您跟王戲在夢裏見過面了嗎？”
老大爺點了點頭。
“見過了，那孩子，哭的稀里嘩啦的，說自己對不起我，是他害死了我。
這孩子，我的死跟他有什麼關係，要不是我任性，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的執念了了，要我做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楊小雅問我。
“陳九，雕刻神像，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
“24k的黃金。”
楊小雅沒有問我需要準備多少克，只說今晚太晚了，說明天再來拜訪，便帶着老大爺離開了。
楊小雅剛走，我便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怨念。
我脖子僵硬的回頭，然後訕訕的說道。
“我剛剛睡迷糊了……”
胡眉哼了一聲，反問我。
“想讓我今晚放過你？我偏不！”
說完，她拉着我的手就往臥室裏拽。
“走！跟我進屋！”
……
第二天下午，楊小雅再次來到了酒館，她開着車來的，問我有沒有時間，她想讓我今天就給楊過雕刻神像。
距離過年，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這事兒我也不想拖着，當場答應下來。
我準備好工具，帶着胡眉，一同上了楊小雅的車。
車開了一會兒，我發現，行駛的方向，並不是碧泉堂所在的位置。
我詢問道。
“我們這是去哪？”
楊小雅解釋道。
“我大哥和二哥，不管堂內的事務，所以不住在碧泉堂，大哥在郊區有一個小院子，那裏非常安靜，適合他練武。”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車開了一個半個小時，停在一個小院前，這裏可太偏僻了，除了小院，就是大片的山林。
下車走到門前，門內傳來陣陣呼嘯的風聲，我知道，這是梨花槍與空氣摩擦，發出的響聲。
楊小雅敲了敲門，門內的聲音消失不見了，隨後“嘎吱”一聲響，門開了。
楊過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大冬天的，零下十幾度，他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褲，滿身是汗。
看着楊過身上線條分明的肌肉，說真的，我有些羨慕，這是天天運動的人，才能維持的身材。
楊過是那種寡言少語的人，他見到我們，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請進。”
他去屋內換衣服去了，我觀察小院，院子裏鋪着堅硬的青石磚，若是細看，會發現磚上滿是細密的裂紋，不知是楊過練功時踹壞的，還是梨花槍落地時打壞的。
楊過換好衣服，重新走了出來。
楊小雅道。
“大哥，陳九是來給你刻神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