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裏，天很黑了，病房裏的燈也沒有開，她費力地側過頭，發現身邊除了紀言琛空無一人。
她動了動脣，“老公我……”
“你就這麼想死？”紀言琛直接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聲音，“我可以成全你，非洲有個項目，你可以去。”
“你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嗎？”雲瑤用極其委屈的語調說。
“以我對你的瞭解，我不需要問。”
雲瑤眼眶一紅，“你不相信我？你相信棠曦嗎？我……”
紀言琛，“你不必繼續演，棠曦已經被棠家人接回去，短時間內她不會再出現在紀家。”
雲瑤瞬間錯愕地愣住。
紀言琛緩緩起身，“你不該覺得我是個傻子，雲瑤。”
雲瑤慌了，“我沒有覺得你是個傻子，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突然意識到，紀言琛已經處理掉棠曦，還在她面前指責說這些話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嫌她手段多餘且麻煩了。
“解釋？所以你認爲，你的行爲沒問題？”
“……我不明白。”她又沒有傷害他，所以他在生氣什麼呢？
“雲瑤，我給你安排好了一切，是爲了讓你在紀家，正常健康的生活，不是爲了讓你傷害身體，懂嗎？”
紀言琛的聲音稱得上是冰冷。
他明明說着最心疼她的話，卻給人一種極致疏遠的感覺。
沒有一絲繾倦。
只有永恆的寒意。
雲瑤沒有刻意去醞釀眼淚，可是就是有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
她愣神地看着面前的人，身體微微顫抖，“老公，我都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們都不相信我，所以我才……”
雲瑤吸了吸鼻子，愣愣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
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說話。”
他壓抑着自己的怒火，聲音變得格外溫柔。
“怎麼，啞了？”
他吐出的氣，那麼柔順，不帶一絲陰鬱的氣息。
可偏偏讓人覺得，這是風雨欲來的徵兆。
雲瑤嚥了口唾沫使嗓子變得柔和，“沒有，我不知道是爲什麼。”
“很好，會說話就要說，知道了嗎？”
他語氣溫柔，像在哄孩子一樣。
雲瑤點點頭。
可是在黑暗中，光源有限，紀言琛並沒有看到她點頭的動作。
“說話！”
紀言琛突然一佛手，拳頭直逼潔白的牆壁。
鮮紅的血順着他的骨節，一點一點，往下流淌。
此時。
躺在牀上的雲瑤，彷彿是老天對他無聲的譏諷！
他永遠都保護不好她們。
哪怕如今的他貴爲紀氏集團一把手。
哪怕如今的他只要開口，就能平定山海。
但，依舊讓他想要保護的人，躺在病牀上了無生息。
雲瑤是用實際行動，替老天打了他一巴掌。
這種怒火，他怎麼可能平得下。
“我對你不好嗎？嗯？你就這麼不願意相信我？”
雲瑤第一次。
看一個人這麼生氣。
她幾番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