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琛原本冰冷低啞的嗓音，被他自己壓低、壓柔和到像是快失去氣息一樣。
雲瑤怕極了這樣的他。
她搖頭，“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就我問你答，好嗎？”
“……好。”
“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你愛我，對嗎？”
“對。”
“因爲我沒被人愛過，但你是我的妻子，你該做到愛我，而愛我就包括信任我，對嗎？”
雲瑤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紀言琛深吸一口氣，“雲瑤，趁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張開你的嘴。”
雲瑤，“對，對不起。”
“這不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算了。”
“我真沒想到我的行爲，會給你帶來這麼的影響，如果早知道的話，我一定不這麼做。”
“嗯，然後？”
“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而已，我只是想讓你們都喜歡我。”
“用這種方式？”
他的長指，落向她的身體。
雲瑤咬了咬下脣，“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好好愛你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生氣。
紀言琛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竟生氣到如此地步。
手上傳來溫熱流淌液體的感覺，他才發現他的骨頭有些錯位。
憤怒之下的一拳，竟是讓牆壁都出現些許裂痕。
他本就冷沉的面容，此刻更顯陰鬱。
他居然被雲瑤氣到如此地步，也是令他完全沒有想到。
雲瑤也發現了他的傷，立刻摁下了呼叫鈴。
很快護士進來，雲瑤抓起紀言琛的手說：“他的手受傷了，麻煩你看一看。”
護士開了燈，瞬間，眼睛都瞪直了。
分明是手骨斷了。
她立刻招呼醫生們過來，把紀言琛推走了。
雲瑤躺在牀上，還是有些恍惚，剛纔紀言琛發火和壓抑自己溫柔出口的那些話，都好像是夢一樣。
他要她愛他……
是因爲他沒有被人愛過。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突然好疼。
因爲……
她也沒被人好好愛過，所以她纔不知道該怎麼愛人。
……
紀言琛回到病房時，雲瑤已經睡了。
他操控輪椅，來到她的身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
她的手，有些冰涼。
他垂着眸，指尖緩緩摩挲着她的手背和掌心，爲她供暖。
她不是棠荔。
但她勝似棠荔。
因爲妻子這個身份。
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震動。
紀言琛鬆開雲瑤的手，操控輪椅到長廊上，他面對着窗戶，望着漆黑一片的天，接通。
蘇瑾州的聲音，在那側緩緩響起，“言，雲瑤母親的手術已經完全結束，我替換成了最好的靶向藥，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病因是什麼？”
“很雜，她從前生活的環境似乎很陰鬱，所以她常年心情不好，這就容易引起精神問題，而且腦瘤的形成與外因並沒有必然的聯繫。”
紀言琛沉默。
蘇瑾州嘆了口氣，“很難相信，這是當時京城無數人追捧的林家大小姐。”
紀言琛，“不要告訴雲瑤。”
蘇瑾州微微怔住了怔，“可是除了雲瑤以外，林宛秋並沒有別的親人願意管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