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靜靜地靠在他身邊，視線從他的眉心一路往下，最終落在他的下巴尖上，然後又從下往上地看了一遍。
忽然。
紀言琛睜開了眼睛。
他眯着眼睛，“你什麼時候上了車？”
雲瑤無奈，“所以你剛纔果然是睡着了。”
紀言琛這才意識到，雲瑤在自己的懷裏，難道是，他剛纔睡着的時候，把她抱過來了？
頓時。
紀言琛鬆開了雲瑤，他揉摁太陽穴，“沒有。”
他絕不會承認，他在無意識的時候會依賴她，想要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抱着。
雲瑤只‘哦’了一聲，反正紀言琛說什麼就是什麼，這種事她也懶得多問他。
很快車開到了林江的別墅。
對比起上次來時，這次林江別墅的鐵門加固了，從外面不能推開了。
雲瑤推着紀言琛到了門口，纔想起來她還沒跟林江聯繫，“我現在打電話，讓他出來開門嗎？”
“不用，他會出來開門。”
那如果林江不出來，他們就在這裏乾站着嗎？
雲瑤很想問，但是她又覺得，紀言琛這麼說肯定有他的深意，所以就乖乖站着沒動作。
不一會，林江果然出來了。
他看起來比之前更蒼老了幾分，衣服也不如之前整齊，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飽受着煎熬。
林江拉開門，他看着紀言琛，眼裏滿是忌憚，“紀少竟親自來訪，真是令我榮幸。”
紀言琛，“這份榮幸，是雲瑤給你的，記住了。”
雲瑤從這兩人的談話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兩人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一樣。
面對她探究的眼神，林江什麼都沒說，只是邀請兩人進去。
進到屋內。
明明還是一樣的擺件，但云瑤就是感覺到一種死氣沉沉的壓抑。
林江先坐下，和之前一樣，他泡了茶，只不過這次拿出來的茶品級很好，光是外包裝就很精緻，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林江倒了兩杯茶，遞給雲瑤和紀言琛，又倒了一杯茶自己抿了一口。
茶水下肚，他才深深嘆了口氣，“就算你這次帶着紀少一起來，我也不會改變我之前的態度，所以還是請回吧。”
雲瑤從包裏拿出錄音筆開始播放。
錄音播放的全程，她都沒有跟林江說一句話。
一開始林江還沒有在意，甚至微微帶笑，直到張靜開始滔滔不絕她跟雲啓東的相識、相戀過程，他的目光閱歷與呆滯。
“那一年，啓東帶我去看了雪。”錄音筆裏的張靜說。
“是什麼時候？”
“我二十七歲的時候吧。”
‘啪——’林江手裏的茶杯突然被他捏碎了。
滾燙的茶水燙了他一手，但是他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視線灼灼地盯着錄音筆。
他很想質疑這錄音的真實性，可張靜的聲音那麼真，她的語氣、語調他也都再熟悉不過了。
錄音筆裏張靜的聲音還在繼續，林江卻已是淚流滿面。
雲瑤冷冷啓脣，“現在你告訴我，你覺得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