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可以安靜地聽下去了。”雲瑤挑了挑眉。“你放心吧，後面的錄音只會讓你更痛苦。”
林江已經想把錄音筆給關掉了，但那筆在雲瑤的手裏，他根本摸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張靜說得越來越入迷，以至於都不用雲瑤問，她已經會自己說時間和年份。
林江的手被茶杯的碎片劃破，鮮血不斷往下流淌，他都絲毫不在乎，執着地盯着錄音筆。
“好了。”錄音筆裏響起雲瑤的聲音，“我想知道的事，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張靜阿姨，我們結束吧。”
“雲瑤，我實在不明白，你爲什麼會聽我說這麼久的戀愛史？”
“因爲我很好奇，你跟雲啓東總說你們是真愛，我想看看真愛是什麼樣子。”
“真愛就是，我願意拋棄全世界只跟他一個人在一起，哪怕爲了他毀了別人，毀了別人一家我也都不會後悔，雲瑤，有一天你也會遇到那樣的一個人，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對你那都是身不由己，那都是因爲我對另外一個人的愛太深了。”
張靜說這段話時語氣沉浸，呈現出一種如癡如醉的狀態。
雲瑤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結束了錄音。
林江久久沒有開口。
半晌。
他終於緩過神來，他擡起頭，死死盯着雲瑤，“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毀了我心中最後的美好！？”
雲瑤，“毀掉你所有東西的是你自己，把張靜變成這樣的也是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瘋魔到害我媽媽，害整個林家，來成全雲啓東。”
如果不是你媽媽，林家就不會是這個樣子，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雲瑤，“嗯，如果不是你，我媽媽也不會是這個樣子，林家也不會是這個樣子，至於你現在這個樣子，咎由自取。”
林江狠狠一拍桌，“你這個小婊……”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捏着茶杯在品茶的紀言琛手腕一抖。
茶杯直直砸到林江的額頭。
林江只覺眼前一黑，頭暈得不行，身體向後倒，直接坐回了原本的位置裏。
這時的茶水已不如之前燙了，甚至因爲量少又經過紀言琛快速地投擲，已經變涼了許多，林江胸口一片冰涼。
很冷。
很累。
很悔。
“冷靜了？”紀言琛冷冷啓脣，“我的女人，你敢罵，想死？”
“對，對不起，紀少。”林江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我只是覺得，她是我的小輩，只是我們的家事，所以我才態度激動了。”
“她是我的妻子，跟你們沒有家事可言，懂嗎？”
“是，是……我懂了……我明白了……”
林江此刻才意識到，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一個天才妹妹，一個有紀言琛做靠山的外甥女，一個如日中天的林家。
他原本比任何人都有機會的。
他原本能有一番成就的！
可他當時，聽了張靜的話，找了那兩個外科醫生，想要在妹妹的腦子裏裝芯片操控她，變成自己的傀儡……